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晋石崇,字季伦,生于青州,故小名齐奴。少敏慧,勇而有谋。父芑临终,分财与诸子,独不及崇。其母以为言,芑曰:“此儿虽小,后能自得。”年二十余为修武令,有能名。入为散骑郎,迁城阳太守,伐吴有功,封安阳乡侯。崇颖悟有才气,而任侠无行检。惠帝永康中,为荆州刺史,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崇有别馆,在河阳之金谷,一名梓泽,送者倾都账饮于此焉。财产丰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曳纨绣,珥金翠,竹丝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水陆之珍。与贵戚王恺、羊?之徙,以奢靡相尚。恺以饴澳釜,崇以蜡代薪。恺作柴纱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崇、恺争豪如此。武帝每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树柯扶疏,世所罕比。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恺甚惋惜,以为疾己之宝,声色方厉。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树,有高三四尺者七六株,条干绝俗,光彩耀日,如恺比者甚众。恺然自失矣。崇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每冬得韭、萍、齑。尝与恺出游,争入洛城,崇牛迅若飞禽,恺绝不能及。每以此三事为恨,乃密货崇帐下,问其所以,答曰:“豆至难煮,豫作熟末,客来但作白粥以投之耳。韭、萍、齑,是捣韭根杂以麦苗耳。牛奔不迟,良由驭者,逐不及,反制之,可听蹁辕则驶矣。”于是悉从之,遂争长焉。崇后知之,因杀所告者。尝与王敦入太庙,见颜回原宪之像,顾而叹曰:“若与之同登孔堂,去人何必有间?”敦曰:“不知余人云何,子贡去卿差近。”崇正色曰:“士当身名俱泰,何至瓮牖哉?”其立意类此。崇有妓曰绿珠,美而艳,善吹笛。孙秀使人求之。尝时在金谷别馆,方登凉台,临清流,妇人侍侧。使者以告。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示之。皆蕴兰麝,被罗彀,曰:“任所择。”使者曰:“君侯服御,丽则丽矣,然本受命,指索绿珠,不识孰是?”崇勃然曰:“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通今,察远照迩,愿加三思。”崇曰:“不能。”使者出而又返,崇竟不许。秀怒,乃劝赵王伦诛崇。崇亦潜知其谋,乃与黄门郎潘岳阴劝淮南王允、齐王以图伦、秀。秀觉之,遂矫诏收崇及潘岳、欧阳建等。崇正宴于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于君前。”因自投于楼下而死。崇曰:“吾不过流徙交广耳!”及车载诣东市,崇乃叹曰:“奴辈利为吾家财。”收者答曰:“知财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妻、子,无少长皆被害,死者十五人。崇时年五十二。初,崇家稻米饭,普地经宿,皆化为螺,时人以为族灭之应。有司簿阅崇水碓三十余区,苍头八百余人。他珍宝、货贿、田宅称是。
论曰:崇为卫尉,多杀人掠财,而其谄佞贾充妻广成君,而望尘而拜,多置园囿奴婢自荒。当时晋实孑弱,淫逸是起。至武帝借珊瑚以助恺,而其风不可挽矣。《晋书》云:奢侈之费,甚于天灾。不惟崇足杀身,实亦亡国之兆。他日诸王内乱而胡马横奔,金谷铜驼,荆棘满目,不识绿珠笛声,犹在楼中否?呜呼,蕴利生孽,人生几何,而不自足也。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石崇贪劫奢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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