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医取象与用数
取象与用数?《易》、医皆重象数,但其内含不同。今在此着重讨论之。因象数学是《易》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易》含万象,医之象数亦可视为《易》之象数的一部分。我们先谈一下《易》之象数。?
据黄宗羲《易学象数论》,《周易》取象共计有“八卦之象”、“六画之象”、“像形之象”、“爻位之象”、“反对之象”、“方位之象”、“互体之象”七种,加之卦变,飞伏、旁通诸说,说《易》含万象并不过分。数则有大衍之数,河图(五行生成)之数,洛书九宫之数等等。从《周易》经、传“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己日乃孚”等说法看,《周易》将天干纳入《易》卦体系的时代应该较早。从帛书《易传》之《要》篇所谈及的“五官”“六府”“五正”诸说及《史记》中有关《易》的传承与记载来看,先秦时期,干支、五行、五星等早已纳入《易》卦体系。刘大钧先生对此已作出充分的论证。[6]?至西汉京房,这一体系已臻至完备,故《京氏易传卷下》云:“八卦分阴阳、六位、五行,光明四通,变易立节,……五行迭终,四时更废,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从这一点来看,《易》、医两大系统有内在的相通之处。更何况《内经》有时直接采用《易》之象数。如《素问·金匮真言论》云:
?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藏精于肝,其病发惊骇,其味酸,其类草木,其畜鸡,其谷麦,其应四时,上为岁星,是以春气在头也,其音角,其数八,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臭臊。?
其中东方、肝、目、惊骇、酸、麦、岁星、角、筋、臊等直接以五行之木类推,而其数八则为《易》之河图数中的木之成数。萧汉明教授以充分的论据证明,《易》之天地之数,即宋人所称的河图数,就是五行生成数,详见《医〈易〉会通之我见——兼与李申兄商榷》,载于《周易研究》1994年第4期。笔者同意这一观点。特别是“其畜鸡”更是采用的“巽为鸡”之象。《内经》有的地方对应东方木的则是“其畜犬”(《灵枢·五味》),此“犬”乃据配应立春的东北艮卦卦象所得。而南方火之“其畜马”(《素问·五常政大论》)则取南方午位之马象;“其数七”则取火之成数;中央土之“其畜牛”则取坤土为牛之象,“其数五”则取土之生数;西方金之“其畜马”取“乾为马”之象,(《素问·五常政大论》为“其畜鸡”,取西方兑位之酉为鸡之象),“其数九”则为金之成数;北方水之“其畜彘”则取北方坎位亥为猪之象,“其数六”则取水之成数。《内经》中类似的直取《易》之象数之处俯仰皆是,此不枚举。?
这里需要特别一提的是《内经》亦十分重视月之盈亏对人体气血之虚实的影响。?
《灵枢·岁露论》云:“月满则海水西盛。人血气积,肌肉充,皮肤致,毛发竖,腠理郄,烟垢著。……至其月郭空,则海水东盛,人气血盛,其卫气去,形独居,肌肉减,皮肤纵,腠理开,毛发残,焦理簿,烟垢落。”所以,在《内经》作者看来,月亮的盈亏对人体抗病能力的影响甚大,《内经》还据此设定治疗臂掌间难屈时的针刺之数:?
邪客于臂掌之间,不可得屈。刺其踝后,先以指安之,痛乃刺之,以月死生为数。月生一日一痏,二日二痏,十五日十五痏,十六日十四痏。不从心……凡痹往来,行无常处者,在分肉间,痛而刺之,以月死生为数。用针者,随气盛衰,以为痏数。针过其日数,则脱气,不及日数,则气不泻,左刺右,右刺左,病已止。不已,复刺之如法,月生一日一痏,二日二痏,渐多之。十五日十五痏,十六日十四痏,渐少之。(《缪刺论》)[1]
广义的象包含万物万象。《内经》在以阴阳为总纲的前提下,提出了脉象、气象等象论。如《五运行大论》云:“夫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表里、虚实、开合、沉浮、升降等象皆不离阴阳之大象。在天人之气相通的思维理路指导下,《内经》以阴阳为总枢,以阴阳所化之五行为类推模式,构建了一幅天人之气时时相通的五行图式。正因为天人之气相通,如何推测每年气候的变化并以之推断人受气之变化所带来的疾病便显得十分重要了,《内经》的“五运六气”说有可能是在这种需求的推动下,在当时所能获取的理论支持下产生的。?
“五运六气”说在宇宙生成论方面明显地受到《易传》的影响。如《彖传》有“大哉乾元,万行资始,乃统天”,及“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而《内经》则翻版为:“太虚廖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总统坤元。” (《天元纪大论》)[1]?《易传》有“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系辞上》)《内经》则有“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 (《天元纪大论》)[1]《易传》有“在天成象,在地成形”,(《系辞上》)“天地絪緼,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系辞下》)《内经》则有“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形气相感,而万物化生矣。” (《天元纪大论》)[1]?等等。只是《内经》以五行学说为具体推演的依据,将《易》之阴阳、形气具体化,如将天道具体化为“九星悬朗,七曜周旋”,将天之象(《内经》将“象”翻版为“气”)与地之形具体化为“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天为寒,在地为水。” (《五运行大论》)[1]?并进而以天干之化合推论五运:“甲己之岁,土运统之;乙庚之岁,金运统之;丙辛之岁,水运统之;丁壬之岁,木运统之;戊癸之岁,火运统之。” (《天元纪大论》)[1]??
由此可见,从阴阳学说拓展开来的五行学说在《内经》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以此为根基,《内经》在推断病理病因方面更注重五行之间的生克制化。如《灵枢·论疾诊忌》云:“冬伤于寒,春必病温;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夏伤于暑,秋必阂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素问·玉机真脏论》更有:“肝受气于心,传之于脾,气舍于肾,至肺而死。心受气于脾,传之于肺,气舍于肝,至肾而死。脾受气于肺,传之于肾,气舍于心,至肝而死。肺受气于肾,传之于肝,气舍于脾,至心而死。肾受气于肝,传之于心,气舍于肺,至脾而死。”而易学虽也引五行入《易》,但它更注重阴阳二气间的对待与流行,如京房便借《易》建构了一幅阴阳二气间的对待流行模式。[7]?从京氏纳甲体系发展过来的流行的纳甲筮法,虽利用地支间的生克,但也注重日冲与月破,更注重动爻的作用。因而《易》学在推断事理时更注重阴阳之间的对待,我们从《易纬》中对事理的推断也可见其一斑:?
乾,西北也,主立冬,……乾气不至,则立夏有寒,……应在其冲。……坎,北方也,主冬至,……坎气不至,则夏至大寒雨雪,……应在其冲。……艮,东北也,主立春,……艮气不至,则立秋山陵多崩,……应在其冲。震,东方也,主春分,……震气不至,则岁中少雷,……应在其冲。巽,东南也,主立夏,……巽气不至,……应在其冲。……离气不至,……应在其冲。……坤气不至,……应在其冲。……兑气不至,……应在其冲。(第200-204页)[5]?
这种“应在其冲”说说明《易》学更注重阴阳之间的对待,而阴阳之间的流行与演变情况则多以卦象示之。京氏纳甲体系中八纯卦初四、二五、三上爻所纳地支间正好也是这种“相冲”机制。?
《内经》也并非不注重阴阳对待,如依“五运”说,甲己虽化土,但甲年为土运太过,己年则为土运不及。这种“太过”与“不及”也是一种阴阳对待,只不过这种对待仍以五行为基础。但《内经》的“六气”说则与《易》学的“相冲”说有内在的联系。?
依“六气”说,两相冲之地支相配而成一五行之象,具体为:子午少阴君火,丑未太阴湿土,寅申少阳相火,卯酉阳明燥金,辰戌太阳寒水,巳亥厥阴风木。而依后世流行的“纳甲筮法”则是:子丑合化土,寅亥合化木,卯戌合化火,辰酉合化金,巳申合化水,午未合化土。《内经》中的相冲为合与京氏易中的相冲说或许有内在的联系,与《淮南子·时则训》中的“孟春与孟秋为合,仲春与仲秋为合,季春与季秋为合,孟夏与孟冬为合,仲夏与仲冬为合,季夏与季冬为合”以及《易纬》中的“应在其冲”说应属于同一种思维理路。这些联系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只是《内经》最后将这种相合的结果归属于五行,亦即将阴阳之对待五行化了。?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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