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制造”：美国的新创新政策|社会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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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经济是世界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理解美国经济的现状、成因和发展趋势，是理解世界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麻省理工学院华盛顿特区办公室主任、美国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委员威廉姆·邦维利安（WIlliamB.Bonvillian）在其新著《先进制造——美国的新创新政策》（Advanced Manufacturing-The new American innovation policies）中用大量的事实数据和案例，解释了过去十年美国制造业衰落的原因，并从创新和制造相结合的视角分析了美国经济的未来走势。
原文 ：《美国创新政策推出“先进制造”》
摘译 | 沈开艳 等
图片 | 网络
美国制造业毁灭性十年
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美国制造业在2000-2010年间经历了一个毁灭性的十年，随后仅部分得到恢复。制造业的衰落可从四个层面来说明：就业、投资、产出和生产力。
就业：过去五十年中，制造业占GDP的比重从27％缩减至12％。在此期间的大部分时间（1965-2000），制造业就业大都保持在1700万；在2000年至2010年的十年间，制造业就业急剧下降了近三分之一，接近1200万。2000年制造业就业人数为1730万，到2010年减少到1150万人，共减少了580万个就业岗位；到2015年初制造业就业人数只恢复到1230万。所有制造业部门在2000年至2010年间都出现了失业现象，但纺织业和家具业等容易受到全球化影响的低附加值部门受到的负面影响最大，分别损失了70％和50％的工作岗位。
投资：美国制造业的固定资本投资在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下降了1.8％，这是自1947年有数据记录以来第一个下降的十年。相比之下，20世纪90年代，制造业投资每年平均增长5.5％。根据经济分析局的统计，19个工业部门中有15个在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投资下降。截至2012年，自1980年以来整体商业投资占GDP的比重下降了3％。在2000年至2013年期间，约有64000家制造业工厂关闭，此后只有很少量得到了恢复。
产出：尽管2008年后经济逐步复苏，但2000-2007年（大衰退之前）美国制造业产出年增长率仅为0.5％，而2007-2014年之间的年零增长率为零。在大衰退时期，即2007年至2009年间，制造业产出大幅下降10.3％，接下来是60年来经济总量复苏速度最慢的经济复苏。官方的政府数据显示，19个制造业部门中有16个部门的净产出在21世纪有所下降，不少部门下降显著，但这些下降被计算和能源两个部门的增长抵消了。
生产率：尽管1989-2000年间制造业的生产率的年均增长率为4.1％，但在2007年至2014年期间，吸收了信息技术革命收益的制造业生产率却下降到1.7％/年。对其他19个主要制造业国家进行校准后比较，美国的生产率增长率为第10位，净产出增长率为第17位。因此，生产率的提高并非许多人认为制造业就业下降的主要原因。
建设先进制造业的有效尝试
在经济大衰退之前，经济学家们不仅没有预见到，甚至没有考虑过市场经济中出现结构性灾难的可能性。从李嘉图开始，经济学认定自由贸易导致普遍获益。在大多数经济模型中，制造过程与研究和开发脱节。但在实际中，制造业不是一个有别于创新体系其他部分的过程，如果没有健康的制造业部门，创新体系的很大一部分以及相应的生产率增长就会崩溃。真实经济的混乱需要在制定政策时考虑主流经济学以外的思想和学科。美国政府首次将创新政策应用制造业，制定了一系列创新战略，试图重振美国的制造业。
启动“美国先进制造合作伙伴计划”（AMP）：2011年6月24日，美国宣布实施“美国先进制造合作伙伴计划”（AMP）。AMP的重点是“先进制造业”，并将其定义为涵盖“制造业的所有方面，先进制造业包括通过生产流程和供应链创新，快速响应客户需求的能力，越来越知识密集、依赖信息技术、建模和仿真技术等。”强调制造业是“从根本上改变或创造新的服务和行业”，并建议推动制造业与创新之间的深层互动。
启动“制造创新研究所”计划：2012年起，美国启动“制造创新研究所”计划。“制造创新研究所”的一个关键目标是填补美国制造业创新体系的空白：创造一个先进制造业能够通过行业（大小企业）、大学和政府之间的合作而不断发展的空间。联邦政府在五年的周期内，会给予每一个新的研究院机构7000万到1.2亿美元不等的奖励。同时，由大公司、大学和地方政府组成的财团也会提供至少与联邦政府投入比例为1：1的配套资金以支持每个新研究所。现有的研究所已经在努力开展工作，并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
着力培育制造业初创公司：针对初创企业的两大创新裂隙——早期技术发展的裂隙和规模化生产的裂隙，美国将修改既有的融资模式，着力培育制造业初创公司。如AMP针对初创企业，建议成立公私部门共同出资的规模化投资基金，修改现有针对初创企业的税收减免政策等；美国推出“创新园圃”模式的核心理念是“用空间替代资本”，加速初创企业“从概念到投资”的过程。通过建立新型的大学-产业-政府伙伴关系，让拥有大量技术、先进设备和专业知识的初创公司能进行先进原型制造、论证、测试和试产。
制造业未来影响美国社会前景
一些作者预测，IT革命以及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的不断进步已经使得工作岗位的普遍技术性流失成为必然。过去，一旦出现自动化，就会涌现更多工作。历史会就此终结吗？现在会有所不同吗？迄今为止，似乎没有更多证据支持技术降低就业的观点。低生产力水平和低水平的基建工厂和设备投资表明这一状况不会很快发生。即使在机器人领域，发展方向也似乎更像是利克莱德早期所设想的“人机共生”。因此，制造业仍很重要。
如果缺乏具有实操经验的技能员工，那么研究所开发的先进制造技术和流程根本就无法投入应用。无论缺少工程技术人员还是技能工人都是如此。由于美国可能拥有发达国家中最为分散的劳动力市场，这是一项特别艰巨的任务。制造业研究机构的工作之一是针对他们正在开发的技术提供所需的劳动力教育和培训，这将成为美国新的培训提供系统，需要与大学的课程开发、社区学院的课程交付、在线和混合学习方案、现有的行业，州和联邦培训计划等多种方案和方法建立联系，获取支持。这种师徒制式的劳动力培训与传统大学教育应该同样重要。
美国梦意味着给予所有人越来越多的经济福利。而制造业衰退是传播社会失望情绪，并导致社会动荡的重要因素。美国可以无视制造业并允许其继续衰落，但它将会影响到美国的创新能力和经济增长，甚至是社会结构和民主价值。主流经济学家们正在就通过资助像道路和桥梁这样的传统基础设施来扭转经济停滞等经济刺激方案争论不休。尽管这些方案很重要，但他们可能无法产生其过去带来的生产力增长。而先进制造业是一种与技术创新经济收益相关联的新型基础设施，可能提供更有效的发展途径。现在制造业正变得更加重要。
（注：本书已由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沈开艳研究员领衔翻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近日出版。）
文章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673期第7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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