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挖掘NBA群聊：“胡闹无极限”
作者：Alex Kennedy译者：月半洛夫维奇
审稿：JabariIverson
编辑：贾巴里
字数：8098字
预计阅读时间：25分钟
上个月，洛杉矶湖人控卫奎恩-库克在接受HoopsHype网站专访时表示，这支全新的湖人队已经“愉快相处好一阵了”，队员们在休赛期始终保持密切沟通。
“我们建了个球队群聊，群里每个人都很活跃，”库克介绍道。
现如今这种大环境下，湖人很难做到“独善其身”。NBA几乎每支球队都会把球员和教练拉在一起，组个群聊。这不仅是球员们保持沟通的有效手段，更是多数球队发布每日行程和队内公告的一大途径。
“我们球队已经建起群聊了；就在今年自由球员市场开启后不久，”纽约尼克斯控卫埃尔弗里德-佩顿透露道，“群聊很有用，促进了我们彼此的熟悉。我们经常在群里讨论一起出游或者一起训练的事情……我所效力的每支球队，都有一个自己的群聊。”
为了能深入了解NBA业内人士保持沟通联络的方式，HoopsHype网站采访了数位球员和教练，询问他们各队都是何时用上了群聊、球员和教练都会在群聊里聊些啥、群聊又是怎么改变球队沟通方式等一系列问题。
球队何时开始用上群聊？
近年来，“聊天群”这一新功能愈发受到人们青睐，青年群体中这一现象尤为普遍。2017年12月，Statista公布一组调查数据，在18岁至34岁的青年群体中，有44%的人每天至少要在群聊中参与一次对话；而在这一部分人群中，有30%的人每天要在群聊中参与数次对话。
如果这个调查放到今年来做，或许这两个百分比会进一步提高，原因很简单：过去十年里，短信发送量呈现逐年攀升的趋势。此外，大多数NBA球员年龄介于18-34岁之间，所以有理由相信，他们是最常使用群聊功能的那拨人。
图中数据：美国成年人中，不同年龄段人群使用手机短信或是其他网络聊天APP中“群聊”功能的频率（数据截至2017年12月，援引自Statista网站）
当我们询问球队何时用上群聊时，球员和教练一致认为这一时间点大约是在2014或2015年。
“即便是过去短短五年时间里，球员间的沟通方式也经历了多次变化，从最初的短信到之后的视频连线，再到如今的社交媒体，”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NBA教练说道，“这些变化都是基于手机技术的革新而出现的。聪明的教练会理解这种变化并与其主动对接。而有些教练会心生抵制，这往往会招致球员们的不满。”
在大学联赛里，群聊的兴起也大致出现在同一时期。如今在博伊西州立大学担任助理教练、休赛期兼职带NBA球员训练的RJay Barsh就是亲历者。此前他曾是美国东南大学的主教练，执掌东南大学教鞭期间，Barsh接触到了群聊，从此他便成了群聊功能的拥趸。
“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源于2015年，” Barsh回忆道，“那个时候我一接触到群聊就想，‘哟，这就是未来的潮流趋势。’我注意到球员们已经用上了群聊，这样一来我们做教练的用群聊也就很有必要了。我喜欢群聊功能的另外一个点，就是每次你换了新手机，只需重新下载这个APP，你就可以继续之前的群聊对话。”
“自从iPhone问世，成为智能手机行业的主宰，我们整个社会的沟通方式就变了，”一位执教某支西部球队的教练直言不讳，“打电话变得越来越不流行，所有人都开始发手机短信。这种数字化的沟通方式多少取代了原有的人际沟通方式。之后又涌现了颜表情和动图等新功能。于是，球队的沟通模式就此出现剧变。”
据接受我们参访的NBA球员介绍，多数球队用的都是iMessage的群聊功能，不过也有几家球队用的是其他通讯类APP。不过如果是球员自行组建一个群聊，通常他们都是在iMessage里拉起一个群，也可能直接在推特或是Instagram上搞一个小组讨论。
“通讯的手段多种多样，用哪一款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偏好，”去年就职于菲尼克斯太阳教练组、如今担任孟菲斯大学老虎队助教的Cody Toppert介绍道，“有很多球队会用GroupMe这款软件，也有的球队（尤其是海外球队）会用WhatsApp。当然Teamworks这款软件也得到了不少球队的青睐，它最大的特色就是专注于球队内部信息的传递。上个赛季执教太阳队的时候，我们尝试过多种APP，但由于各种原因，我们的队员经常收不到我们发出的消息，所以后来我们用回了老办法，利用iMessage群发消息。最终iMessage成了最适合我们的群聊方式。贾马尔-克劳福德现在还在用黑莓手机，我们没办法把他拉进群聊，所以每次都要把信息单独给他发送一遍，这件事我现在想来也觉得很滑稽（大笑）。”
“我待过的球队一直都用GroupMe，” Barsh在采访中提出了不同看法，“我觉得好多球队用GroupMe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款软件目前是不收费的。”
由于只是迎合了体育球队的需求，Teamworks这款软件此前并不被外界熟知，然而近一段时间以来，该软件在目标群体中也愈发受到欢迎。该软件致力于简化球队沟通交流、训练计划、文件分享以及行程安排等活动的信息传递方式。目前有超过2000支球队正在使用Teamworks，其中不乏多家职业球队（例如孟菲斯灰熊、绿湾包装工以及华盛顿国民队）以及大学联赛的球队（例如克莱门森大学、弗吉尼亚大学以及威奇托州立大学）。该软件允许教练员群发短信给队员，也可以选择定时发送文字信息、语音留言抑或是电子邮件，当然队伍的行程安排更不在话下。与此同时，球员们则可以针对教练群发的消息进行私信回复。
“群聊是一种全新的潮流，”在NBA摸爬滚打了10年的老将马利斯-斯佩茨说道，“现在几乎每支球队都用上了群聊，无论这支球队身处何方，NBA也好、大学高中联赛也罢，甚至于业余的AAU联赛，到处都是群聊的身影。”
群聊都聊些啥？
球员们会在群聊里聊各种各样的话题，虽然很多话题都能激起大家的热议，但多数时候球员们还是会在群聊里讲段子，试图逗乐每一个人。
“我们这帮人经常在里面互相埋汰、开对方的玩笑，”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笑道，“打开我们的群聊，表情包、段子满天飞。胡闹无极限。”
“当然还有一大堆的动图，”另一位来自西部的球员补充道，“有些家伙一看见教练和队友的动图就来劲，特别是动图里的人做了个鬼脸或者大发雷霆的时候（大笑）。”
当我们进一步追问，究竟哪一类段子最常出现在NBA各队的群聊中时，两名球员都谈到了前湖人球员朗佐-鲍尔、凯尔-库兹马和约什-哈特在社交媒体上互呛的事件，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群聊中的常态。
“我们在群里的聊天基本跟这几个家伙的互相埋汰差不多，有的时候甚至会更过火一点，因为群里都是自己人，”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透露道，“群里基本不受任何道德和法律的约束。有的时候，如果你不了解对话的人或是当时的环境，你可能会误解我们说的段子。群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我的为人、也明白我的笑点在哪里，不过我们之间的段子可能会被（外人）曲解。举例来说，鲍尔和库兹马在公开场合互呛对方，有些人就觉得他俩玩太过了，于是故事演变成了事故。在群聊中，你不用担心你讲出来的笑话究竟会被其他人怎么理解，因为在群聊里，除了你自己，剩下的都是你的兄弟。”
“那几个家伙在网上互喷之后，球迷们都吓呆了，然而我们球员自己却笑个不停，因为这就是我们平日互喷的标准模式，”另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补充道。
话虽如此，群里总会出现没人乱开玩笑、气氛变得异常严肃的情形。
“群里不仅仅是段子，”一位来自西部的球员介绍道，“我们会讨论近期比赛中没做好的地方、会讨论接下来要专注的地方。我们希望每个人都能保持专注，明白接下来要纠正的问题。在我看来，群聊里讲到这样的话题简直完美，因为你能借此把自己的想法和每个人分享，其他人也能跟着附和。这就像是在群聊里搞了个球队会议，只不过会议召开的时候，我们用不着集中到一块儿。”
“有的时候，群聊里也会搞一个球员内部会议，”一位效力于东部球队的球员补充道，“如果一支球队近期表现很挣扎，队员就会群发一条消息，‘哟，今晚打得太差了，咱们得赶紧振作起来。明天咱得碰个头，球队训练开始前一个半小时咱得好好聊一聊。’我们在群聊里讲到的话题，转而又会在碰头会上继续讲到。偶尔群聊里会出现一些严肃的话题，这是肯定免不了的。”
球员们经常会利用群聊功能做一些规划。如果某个球员出手比较大方，有时他会给队友捎点吃的、或是去给队友跑个腿。
“当球队打客场比赛的时候，如果我去了超市，我就会在群里问，‘嘿伙计们，我现在在沃尔格林；有谁想要买东西吗？’或者我会直接问，‘有谁想要我带饭回来？’在我们的群聊里，有不少类似的消息，”某位来自东部的球员说道，“如果我正在电视上看某场球赛，我就会在群里问大伙是不是都调到了同一频道，如果他们也在看，那我们会在群里聊这场比赛。也有人会发一些心灵鸡汤，不过这种情况多数还是会在休赛期出现。群聊里每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话题。”
除了球员内部的小群，通常情况下队员还会组一个大群，把助教或是训练师拉进来，这样教练组就能在群里分享训练安排、发布队内公告、发送行程计划。
“如果我们现在需要给球员发个通知，我们会直接发在群聊里，”一位来自西部的助理教练说道，“现如今，很多重要信息都是通过群聊这个渠道传递给球员和教练。由于所有信息都是数字化存储，我们可以轻松做到随时更新行程安排，无需每次更新再复印一堆文件发给每个人。数字化的沟通无疑给整个联盟带来了巨大影响。”
“通常球队大群会有一名训练组的工作人员，负责每天发送明日训练计划，告知球员各项事宜，”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说道，“他们会提醒所有人，‘嘿，明天训练下午2点开始，预计4点结束，’或是，‘你们的康复训练安排在明天下午1点钟，到时候你们要去这个地方，’再比如，‘明天训练课之前我们要拍球队全家福，大家记得提前三十分钟到。’如果你想让全队都知道某个消息，最好的方式就是群聊里吼一声，这样你就没有理由迟到甚至错过某个活动了。”
当然，也有些NBA球员会和本队以外的球员组建群聊。有时候这种群聊只是为了让不在同一队的多年好友保持联络；其他时候，建立这样的群聊，为的就是讨论未来某个时候抱团组队的可能性。
“有的时候球员会和NBA其他球队的队员讨论组队的可能性，”某位效力于东部球队的球员透露道，“这绝非稀罕事。”
上文中我们提到了大学联赛教练Barsh，他在休赛期也会兼职辅导NBA球员的训练。在Barsh教练看来，和他队球员组建群聊，更多的是为了联络感情，而不是为了商量抱团。
“很多NBA球员都有好几个群聊，但大多数人都只是想和理解他们或是处境类似的朋友聊聊，”Barsh教练说道，“他们中有很多人打小就认识了，有的是在EYBL联赛（新菁英篮球联盟），有的则是在草根联赛，因此早在进入NBA之前，他们就已经是非常要好的伙伴了。他们会互相竞争，但说到底他们还是一群大男孩。这样的群聊可以让他们始终保持联络。”
不光球员私底下有自己的小群，教练组也会搞一个内部群，这个群是不能让球员加入的。
“在我们教练组的群聊里，我们会讨论战术安排、训练计划以及我们在某个球员身上发现的情况，诸如此类的事项都在讨论范围里，”执教某支西部球队的教练说道，“这就好像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开讨论会。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把手机提示音关闭，要不然手机有可能会整晚响个不停。不过我觉得群聊这个功能还是相当酷的，偶尔灵光一闪，你可以直接在群里分享自己的想法，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忘掉，而其他人也可以顺着往下讨论开来。我觉得这对教练来说是很棒的一个功能，因为这样能确保所有人步调保持一致。”
“因为我们整天都待在一起，所以群聊的出现并没有让我们感到多少兴奋，”同样是执教西部球队，另外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练看法竟截然不同。
群聊的优点与缺陷
随着群聊在NBA愈发普遍，大多数的球员和教练都认定群聊这一事物是利大于弊的。在接受我们采访的球员和教练中，这一观点尤为常见。
“群聊显然对我们每个人都是有益的，因为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当前的情况，某种程度上也促进了全队的团结，”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群聊是大有裨益的一件事。”
群聊容易被人忽视的一大优点，就是它能让球员有机会表达自我、也能让其他人都听到自己的想法，即便现实生活中这个球员相当内向，几乎不会在他人面前聊这类话题。
“群聊的出现，得以让那些不善言辞的球员有机会和队友分享自己的想法，”一位效力于西部球队的球员介绍道，“有些球员不喜欢当众演说，所以每到队内讨论会时他们便闭口不谈。但在群聊里，他们可以仔细斟酌自己的用词，然后一点点打下来，最终将自己的感受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我见过不少球员，他们在现实世界里从来不会当面和别人交谈，但是在群聊里他们可以自如地发表看法，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环境更舒服。”
“我就见过不少内向的球员，他们会在群里分享掷地有声的名人名言，或者是一些充满激情的视频，鼓励球队走出逆境，” Barsh补充道，“我觉得群聊功能的出现，得以让那些沉默不语的球员用自己的方式领导整支球队。”
当球队引进新援后，新队员往往会在群聊中和全队进行第一次互动，因此群聊多少也扮演了“破冰助手”的角色。
“如果两个人先在手机上聊过，等到见面的时候就会少尴尬些，”一位效力于东部球队的球员坦言道，“你早就知道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他们的性格。
“此外，群聊的出现让我们的交流更为便捷。与其把同样的话和13、14个不同的人分别发一遍，直接打在群里显然更为简便。”
当然也有某些队员和教练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群聊有的时候也会造成山头林立，”某位教练介绍道，“我遇到过不少好友，在赛季中期交易到其他队伍之后，遭到了新队友的排挤，因为在他们看来，新来的就是局外人，而队里这些老资历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对于这些中途换队的球员来说，融入新集体非常艰难，因为新集体里的大家早已互相熟稔，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梗和笑话，有自己的团队文化。除了全员都在的大群，球员们通常还会建几个人的小群，这样一来派系就建立起来了。虽然这并非常态，但是如果你遇上了这样的情境，群聊或许真的会伤害全队的化学反应。”
“有的时候你捧着个手机没啥关系，但在其他场合下你得把手机收起来，”另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补充道，“有些球员、尤其是年轻球员，他们不懂这个道理；在我看来这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好多球员打小就接触电子产品，他们从未体验过没有短信、社交媒体、手机程序的生活。他们每天都捧着个手机，社交媒体甚至像是他们的命根子。这种现象如今绝非个例。”
群聊能否帮助球队建立化学反应？
如果群聊的出现导致队内派系林立，那么明眼人都会意识到，这将给球队带来许多新问题，最终破坏队内的化学反应。然而大多数的球员教练给予了群聊正面评价，在他们看来，多亏群聊的出现，球队的化学反应才有了长足进步。
“只要看过群聊的聊天记录，你就能基本判断出这支球队的化学反应是好是坏，”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如此说道，“只要看过聊天记录，你就能对球员们的关系亲密程度有个大概的认识。如果他们经常在群里互开玩笑、分享搞笑表情包、畅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当队员们各回各家、和亲友在一起的时候，群聊依旧活跃——那么这帮球员应该是很亲密的。”
“有很多球员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善言辞，但是只要你在手机上跟他们聊开了、开起了玩笑，他们就会打破自身的固有形象，”施佩茨补充道，“群聊能让某些球员敞开心扉。很多年轻球员如今24小时手机不离身。你经常能看到他们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要么就是举起手机拍照录像。他们从小就熟悉了手机的操作。你没办法因此责备这些年轻人，都是他们的父母作了‘坏榜样’。”
也有不少球员是群聊的积极分子。举个例子，据效力于洛杉矶快船的某位球员透露，帕特里克-贝弗利和路-威廉姆斯就是“群聊的头头”，他俩经常在群里发滑稽的消息。而根据其他球员的爆料，所罗门-希尔、德安德烈-乔丹、尼古拉-武切维奇以及D.J.-奥古斯汀都是出了名的群聊段子手。
“外出就餐、出去玩，或者一起训练，这些集体活动还是建立团队化学反应的最佳方式；这一点没有改变，”前NBA球员、如今担任球员工会副主席的莫-埃文斯介绍道，“真正改变的，其实是召集全队的方式，如今变得更为简便了。你可以在消息发出后立即收到一群队友的回复，接着用不了多久，大家便聚到一起，这种召集的模式有助于团队化学反应的建设。”
某位球员在采访过程中提供了一个鲜活的例子，球队通过群聊，得以让一次充满乐趣的全队出游顺利成行。
“记得有次，大伙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然后大家觉得有必要去趟洛杉矶，搞个集体旅行，”一位效力于东部球队的球员回忆道，“我们都决定参加这次活动，商量好了住宿的地点、启程的日期以及整趟旅程的各项细节。要不是有了群聊，或许这次心血来潮的旅程就不会成行，我们全队的关系也不会变得如此亲密。我觉得群聊对于团队化学反应的建设有着神奇的作用。它不光是让所有人参与到了讨论中，而且还能让整支球队聚在一起做好某件事。”
“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只要是积极的，都有助于人际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一位教练总结道，“我觉得群聊的一大优势，就是它整个的交流方式是充满乐趣的，是能让人完全放松的，如此一来人和人之间的隔阂便会消除，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更为紧密。”
当球员换了东家，原来的群聊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球员换了东家，他们会被踢出原来的群聊吗？如果真的要踢出去，又该是谁来动手？会不会有人重新拉一个大群，里面的成员全部换成当前的队员呢？
“你问到点子上了，去年我在新奥尔良鹈鹕刚好遇到了这样的情景，”佩顿说道，“蒂姆-弗雷泽此前是我们（鹈鹕队）群聊的一员，但是赛季中期他被球队裁退，后来又投奔了密尔沃基雄鹿。由于他换了东家后我们当赛季不用再跟雄鹿交手，所以我们还是让弗雷泽继续留在了鹈鹕队的群聊里。通常情况下，如果某个球员换了东家，他会主动退出当前的群聊。我当年在奥兰多的时候，魔术队就有一个球员，当他被交易走之后，便主动退了群。不过我还没见过有哪个球员会被群里的其他人踢出去。”
“上赛季在菲尼克斯执教的时候，我就是那个负责把球员从群聊中除名的人，因为这一年球队人员变动很大，所以这事儿我做了好多次，” Toppert教练苦笑道，“每当球队发生交易、或者是把某个球员裁退了，群里的其他人就会立马收到系统提示，‘某某人已被移出群聊。’这一系统提示出现了好多次。每次把人移出群聊，我都觉得很难过，但是总得有人下手做这个‘坏人’。如果这个人想继续留在球员建立的小群里，这倒没啥。但是他是不能继续呆在既有教练又有球员的大群里的。”
也有的球员情愿球队另外建群，而不是冷冰冰地把前队友一个个移出去，因为他们想和这些前队友继续在老群当中保持联系。
“几年前的某个交易截止日，我就是被老东家交易走的球员之一。当队友们知道了交易的消息后，他们都在群里祝我们好运，告诉我们以后会想我们的，还说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一位来自西部的球员说道，“我就是那个时候意识到，原来我的前队友们真的很在乎我，这份兄弟情要比篮球事业重得多。群聊得以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表达自己对交易发生的感受，有机会跟我们说声再见。有的时候，球员们要是不喜欢这笔交易，他们还会在群里面表达自己的不满。交易之后，球队会重新组建一个大群，我们这些被交易走的球员会被排除在外，但是我们还是会偶尔在老群里聊上两句，从而保持同大家的联系，了解大家的近况。”
说到交易截止日，这必然是NBA球员一年里最有压力的时刻，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启程前往人生的下一站。我们在采访时也询问了各位球员，每当交易截止日来临时，群里都会聊些啥。
“每当交易截止日来临，大家伙都会在群里打趣，‘他们这帮官老爷大概是要把我扫地出门了！’也有人会说，‘行吧，大伙儿，看来到这儿就要说再见了；跟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通常情况下，群里全是这样的玩笑话，”一位来自东部的球员透露道，“多数时候，群里不会有人特别严肃地分析当前形势和今后走向，因为大部分人都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球队交易走。就算你得到了球队不会交易自己的承诺，你也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就碰到过好多这样的例子，前一秒球队拍胸脯打包票，说不会交易走这个球员；结果转过头就把他送走了。所以这段时间球员普遍很焦虑。”
“那些在联盟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油条很清楚交易截止日前后会发生什么，他们会拿这一天开涮，这样就能打破群里的僵局，”一位教练补充道，“他们会说自己正在收拾行李，一边还在不停刷新Adrian Wojnarowski的推特，好随时掌握最新情况。由于这些球员在人事流动上没有话语权，他们只能充分利用自己的幽默感，从而化解自身因不确定而产生的焦虑感。”
相信再过不久，NBA就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届时球员们将会是伴随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成长的全新一代。另外无需置疑的一点，便是未来的科技一定会继续进步。但除非下一个十年我们在通讯交流的方式上经历又一次剧变，我们有理由相信，群聊仍将（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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