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幕让你觉得生活不容易?
某天被朋友叫去酒吧玩,酒吧里一个身材很棒的外国女郎在跳钢管舞,边跳边脱衣服,舞台下面的男人们简直沸腾了,那个舞女在舞台上做出各种挑逗诱惑的动作,到最后只有两个RF贴,一个丁字裤~~后来又上来一个外国man,穿着个丁字裤在舞台上做出很多赤裸的动作。我根本无心观赏,就坐在卡座上喝酒,没多久,那两个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背个包,从我面前路过,对视的时候,还打了招呼,外国man的笑容很平静。从后面看到他们手拉手走… 专科时候上大二。爸妈生活费给的少。跟着学校里一哥们后面送快递。哥们快递送的成了学校传奇。我就跟着后面喝喝汤。
因为也算创业,学校假装看不见的行了方便。让他收件的时候,把快递放在了一个学校食堂职工宿舍里。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简易的棚子,夏热冬冷,没空调,最多挡个雨。
哥们放快递那个棚子里。住的是一对南方老两口子。两人都五十多岁了。在学校食堂收盘子丢垃圾。
个子都不高,黑瘦,满脸皱纹。哥们应该是每个月给了点钱,所以放快递没说什么。但是我们因为还要上课,下课去分拣快递的时候老两口还是很局促,在那里站不是坐也不是。
以上背景。
夏天。
南京夏天特别闷热。那次送完快递,浑身是汗。当时的想法是干净回宿舍冲个澡,然后吃一碗凉面去网吧包夜。也没多想,就问老大爷:师傅有没有卫生纸啊,我擦擦汗。
老大爷很明显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愣了一下。我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一遍:有没有卫生纸,我擦擦汗。
边说边比划自己的脸,还摆出一种现在叫做社会笑的表情。
大爷明白了,对他老伴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大娘犹豫一下,去他两的床上上拿卫生纸。
然后我整个脸都红了
大娘掀开蚊帐,掏出布带子,布带子里面裹着两层塑料袋,塑料袋里是那种粉红色的最粗糙最便宜的卫生卷纸。大娘一点点的卷出来。卷了一点,怕不够,又有些不舍,又卷了一点。老大爷又用家乡话说了句什么,她又卷了一点。递给老大爷。
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低档卫生纸,老大爷双手很郑重的递给我。
我怎么敢就这样拿着卫生纸当他的面擦汗。
“太谢谢了,我去上厕所,这一天把我憋坏了,谢谢大爷”
我把衣服掀起来用T恤衫把脸上汗一抹跑到斜对面。
拿着卫生纸在厕所里站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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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点赞。这件事是我上大学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看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就是它。这已经是8年前的事了。实际上在以后的工作中,遇到也见过很多不容易的人和事,但是没有这件对我冲击大。
其实只要细心,你就会发自己的身边都有努力生活的人。
太多人,父母砸锅卖铁,自己努力二十多年。只是为了能和你一样,拎着包子豆浆,挤早上七点半的地铁。 孩童尚且如此,何况我们呢
https://www.zhihu.com/video/1140038238273253376 来讲一则在国外打拼的女孩的真实故事吧,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来自辽宁沈阳的姑娘,叫宋扬。2017 年,在美国纽约漂泊的宋扬,为躲避警察对色情从业者的抓捕,惊慌中从 4 楼跳下,最终不治身亡。死前,她是纽约法拉盛的一名站街女。她早年从东北老工业区来到国外的一家纺织厂,从塞班岛一路颠沛流离至美国纽约,为何最终会选择卖淫?又为何如此恐惧纽约警察的抓捕?也许,宋扬短暂的一生注定是一场徒劳,生活从未善待过这个姑娘。宋扬的身份有些复杂。
在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两年之后的今天,她的许多信息都已经被亲属和美国媒体、当局报了出来。而正是由于这些信息的公布,才让我能够更加全面地,也更加复杂地开始了解她的这一生。
1979 年,宋扬出生在辽宁省沈阳市郊区的一个村子里,家中务农。她从小便显示出了好强、敢闯荡的精神,这在七零后的北方女孩里,是很少见的。18 岁从职高毕业之后,她先后在沈阳、大连等地打工。在 2000 年前后,由于逐渐深入的国企改革,使各地都纷纷出现了大量从原本的老国企中精简下来的下岗人员,而东北地区这一情况尤为突出。
大量自由劳动力的出现,让打工者彼此之间的竞争逐渐激烈,而同时,另一条「出路」也开始慢慢形成,这就是「出国打工」。
出国打工这个「产业链」的形成,其实是与八九十年代较早出国谋生的「新移民」们逐渐在国外站稳脚跟有关的。当这个新移民阶层通过在美国打工逐渐积累起了第一笔财富之后,他们开始遇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国外的人工成本这么贵?」而很快,他们便想到了那些远在故土,挣着仅相当于国外 10% 左右的时薪的劳动力们,或者说,乡亲们。
于是,大量的年轻劳动力开始被招募、聚集,用旅游、商务访问、留学等等的签证,成批地飞往日本、美国、欧洲,落地后便被派往那些制作成衣、箱包、水产品的工厂里,开始了他们的「海外打工」生涯。因为签证原因,所以大部分人的合法逗留期限仅有几个月至两年不等。然而,为了能够挣到更多的钱 —— 无论是把这些劳工雇来的老板,还是劳工们自己 —— 他们不惜铤而走险,「黑」了下去。
当然,还有另一批人,选择了更为凶险的道路:偷渡。与这种顶着合法名义去打黑工所不同的是,由于没有合法的出境、入境登记,除了蛇头自己,没有人知道偷渡客们去了哪里,他们几乎是从踏出国门那一步开始,性命便立刻陷入了听天由命的状态。2000 年 6 月 18 日发生在英国多佛,导致了 58 名中国偷渡客闷死在货车车厢中的「多佛惨案」,便是其中一例。
只有 19 岁的宋扬,当时也成为了被招工广告吸引来的,众多期望去挣大钱的年轻人中的一员。在工头的组织下,她和一批来自中国的工人们一起来到了塞班岛,在岛上的一家成衣工厂里做工。
塞班岛曾是一个旅游胜地,而它鲜为人知的一面是,这里也曾是一个加工制造业的天堂。
1978 年,塞班及周边岛屿组成了「北马里亚纳群岛邦联」,以自治领的形式并入美国联邦领地。而美国为了帮助当地的经济发展,于是对该地区出台了两项政策:其一,在塞班及其他周边岛屿可不必遵守美国的移民管理措施;其二,岛上不用维持美国政府所公布的社会最低工资。
而到了 1986 年,塞班岛正式并入美国领土,但这两项政策依然实行。于是大量来自美国本土的资本涌入塞班,在这个岛上建起了大量的成衣工厂,并且从附近的菲律宾、越南、中国雇来了大量的劳工。宋扬便是其中的一名女工。
在塞班的成衣行业的鼎盛时期,岛上总共有超过 18000 名工人,其中绝大部分为中国女工,本地人仅为 1800 人不到的水平。成衣工厂的工资,在当地人眼里看起来,要比在酒店、度假村这些旅游业的工资低很多,而且辛苦。然而对于那些不会英语,没有专业技能的大量中国女工来说,这份工资已经比她们在国内打工要赚得多出很多倍了。
宋扬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把家中为她出国所借来的几万元债务还清了。2 年以后,她说服了自己还在国内上高中的弟弟宋海辍学来塞班岛,加入了打工的行列。宋海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为自己拼下了一间纹身店。
从塞班机场出来一路沿环岛公路向西,首先出现的是阿抚特纳老城区,与之一街之隔,靠近岛中部丛林的就是大片的成衣工厂。穿过铃部村(Susupe),酒店、餐厅、赌场所聚集的柄帆镇(Garapan)才是游客们的主要活动地带。从这里往北,是二战时岛上日军高喊万岁跳崖自杀的「万岁崖」,岛的东面则分布着几个度假村和高尔夫球场。
然而这一切,除了那可以说是破烂的老城区之外,都与这些来到上务工的女工们毫无关系 —— 尽管她们在 2004 年贡献给政府的产值高达 3.3 亿美元,是塞班名副其实的支柱产业。在 2000 年前后,塞班岛早已从一个「旅游岛」变为了「工厂岛」。
2005 年,北马里亚纳邦联的政府财政预算为 2.2 亿美元,而来自成衣制造业的税收收入为 0.7 亿美元,几乎供应了岛上开支的 1/3。
然而,在这一年的 1 月份,随着关税总协定(GATT)的到期,世界贸易组织认定美国政府在塞班及周边岛屿所实行的「不执行最低工资」政策,被认为属于不正当竞争行为,开始对原材料征收惩罚性关税,直至其工资水平回到美国统一标准。消息一出,岛上的成衣工厂纷纷表示准备关门 —— 原本将大量原料送往岛上进行加工的服装企业们,所看重的就是岛上的超低人工成本。一旦这一优势消失,企业自然难以存活。
岛上的 1.8 万成衣工人的生存,立刻成为了问题。而宋扬也是其中之一。而与之相对的是,岛上政府却坐视了工厂关闭、大量工人失业的情况发生 —— 因为原本这些人就不是岛上的居民,也不是美国公民。对他们来说,与其去思考如何安置这些工人,倒不如等她们自生自灭比较轻松。
宋扬在这一时间前后失去了工厂的工作,并且看清了作为成衣工人,很可能未来的路会越来越窄。顽强的她开始为自己谋求到了新的生路:她选择了在岛上留下来,和一名越裔华侨共同经营餐厅。
宋扬所认识的这名越裔华侨,名叫周章,比她大 40 岁。周章祖籍中国,几代人前为躲避清末战乱而居家下南洋,来到了南越的西贡(现称胡志明市)。而他年轻时,由于越战而从南越以难民身份来到美国,在纽约打工。在七十年代,他离婚之后搬到了关岛,赶上在日本经济泡沫膨胀期,大量日本人前往塞班、关岛、夏威夷的旅游热潮,随后他在塞班开起了自己的越南餐馆。
宋扬投靠老周,我说不清究竟是真的在感情上对他心有所属,还是仅仅出自于客观上的安身的需求。但她的这一决定,不仅让和她一起来到塞班打拼的一众姐妹们感到过于大胆,更在家中招致了强烈的反对。
但宋扬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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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 内查看 要去外地上大学那天,妈妈送了我一个银镯子,她说女儿啊,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当心,妈妈没有能力送你更好的东西,这个镯子是妈妈捡塑料瓶攒起来的钱买的,希望你一切顺利~
三年了,这个镯子一直戴在左手上。。
当年...
塑料瓶是1毛一个,
而这个镯子四百多。。
今天第一次答题哈~
小姑娘嘴笨,大家不要笑我。
谢谢你们 小学一年级时候家乡发洪水,在凌晨里悄无声息地水漫渔镇......
后来水退了,家里新买还没拆包的50斤大米已经被海水浸泡得发软了,一家人就这么围着大米看,也不说话,就看着,我想当时大米的心理压力很大吧,毕竟泡一夜的澡还要被人强势围观。
那时候我爸赶上下岗潮,早已光荣失业了,家里人口多,小孩子又要上学,可以说是赤贫如洗。50斤大米是跟人借钱买的,结果还没吃上就被洪涝給泡上了,扔吧不可能,扔了就没饭吃了,吃吧,这吃了不健康,而且也难吃。于是就用水一遍一遍洗,洗完把大米摊开晒,晒完放阴凉处风吹。还要隔个把钟把大米翻一下,就这样把50斤大米吃完。
真难吃,超级难吃,我人生吃过最难吃的就是洪涝泡过的大米了,跟喝农药差不多了,至今难忘,煮饭也好煲粥也好,下酱油下鸡蛋等食材,都掩盖不了难吃的本质,我每天的奔头就是吃完50斤大米,这样就可以吃上新大米了。亲戚家也有不少大米被洪涝浸泡得不能食用,正准备扔掉,得知我们家吃,就送了过来.....
我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我把大米摊开晒的时候,亲戚提着大米进门,跟我妈寒暄了几句,说不要浪费掉,正好你们家喜欢吃那就給你们了。我妈在旁边连连道谢接了过去。
那一幕給我很大的冲击,谁他妈脑子进水喜欢吃洪涝泡过的大米啊,生活太他妈不容易了。 十岁之前,我妈开过一个很小的电话亭,就在嘈杂的马路边。打电话市话五毛一次,长途好像是一块多吧,时长另算。卖水,饮料,烟。
买烟最多的是一些装修,管道工人。买便宜的君健,红芙蓉,有时也买软白沙。现在你们常抽的蓝色的芙蓉王,那会好像还没出现吧。
最开始是全家都睡家里,但是有一天亭子被小偷撬了,烟全被偷走。之后每天我妈就睡电话亭里。冬天,南方湿冷,电话亭透风,晚上睡在里面更可想而知。夏天热,里面空间小,小小的电风扇根本不顶用,捂得人出一身痱子,我爸心疼我妈,就两人轮流换着睡。
看着爸妈痒得止不住挠痱子,我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在那样的条件下,我妈还是送我去学跳舞。说得受点艺术熏陶。
一直到上了小学,家里开始好转一些,换了闹市区的一个小门脸。
夏天晚上,放学经常坐在店门前写作业,写完陪我妈推着大冰柜去市里最大的喷泉广场卖冰饮料冰淇淋。
大部分时候,也带了收音机,我就在我家的冰柜前跳舞。渐渐就有人围拢来看,人也多起来。时间长了,偶尔我不去,还有人会问我妈。
喷泉广场的热闹不定期,周末人多的时候闹到凌晨,我妈也就摆到凌晨。而店铺,则用大锁锁住。
然而锁根本防不了贼,小偷不撬锁了,直接把卷闸门从中间横着割开,挖出一个洞来。待我们收摊回店,等待我们的又是被洗劫一空的烟柜,还有钱箱。
看我妈坐在地上哭,我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我家店几间之外是一家当铺,黑道背景。手下人喝醉酒,到我家店打电话,长途,打完不肯给钱。我妈和他争辩,他搬起脚边的凳子往我妈头上抡,我妈抬手去挡,手骨折。
那天我考试考了高分,兴冲冲回店想给我妈看,结果只看到坏掉的凳腿上蹭上的血。
当铺老板亲自去医院探望,赔了钱,说就别喊到警察那去了,别麻烦。
「别麻烦」,谁敢不答应。
当铺老板临走摸我脸,给了我一罐绿力牌的纯麦奶茶,让我听妈妈话,好好学习。
我知道是他们那群坏人打了我妈,但我什么也不敢说。接过奶茶,乖乖点头。
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奶茶卖了,好像倒闭了吧。
生活真不容易。
牛肉粉是湖南很多人家早餐标配。家楼下走过一条街,有家很好吃的牛肉粉店。卖三块钱一碗。去买时,提一个绿色的塑料外壳保温桶,总和粉店老板说,多加点汤,要多点,再多点。
吃之前把牛肉汤逼到一个碗里。去菜场买了生的粉,一块钱一斤可以下两碗。
把买的那碗里的牛肉汤,和这粉一起倒到锅里炖一会,这样一家三个人都能吃好。
有一天,还剩了一些粉,我放学回家,开冰箱想吃。我爸说:那粉已经坏掉了啊,别吃。说着递给我钱,说:想吃再去买。我刚准备倒掉,我爸着急地喊:别倒别倒!我吃!我:不是说坏了吗?我爸:你别吃就是了,我是大人吃了没事的。
看我爸笑眯眯的样子,我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店里卖鞋油,金鸡牌,一块二一支。那条路的擦鞋妇女经常来我家店买,一来二去熟了,对这个群体有了感情。
她们时常被城管赶得飞起跑,我特别同情,经常和我妈说,阿姨们好可怜哦。
有一天我妈出去进货,让我看店铺。一个擦鞋妇女来,观察一会,问我妈去哪了,我照实说。她说买鞋油,买了一支,给了我一张百元整钞,说刚刚收的。
钱箱里十块以上的钱都被我妈带走了,我细细数了里面几乎所有钱,生生凑出90多给她,不够,她说没事,我还心说她人好。
待我妈回来,给我妈看,才知道那百元钞是假的。擦鞋妇女靠这一百假钞套走了钱箱里几乎所有钱。那时的90块钱,不比现在。
我妈气极了,提着我胳膊把我摔到店门外的地上,暴打了一顿。
我知道可能那个擦鞋女也是误收了假钱想转掉损失。我体谅她的难处,但我呢?我一个小孩儿,是无辜的,我并不想在那个年纪就理解这些。
所以我到现在,依然无法对一些所谓的「弱者」产生想当然的同情。我不管强弱,只看理。
被摔趴在地的时候,也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一转眼这些年过去,家里好了起来。
我学了电影。
这段时间在密集拍片。刚刚好朋友打电话来,平面广告业转行的姑娘,第一次导故事短片,对导演拍戏流程的筹备严密度与应有的沟通程度完全没有概念,找的制片也是个坑货。明天早上6点出工,录音师突然不来了。临时找。但不认识录音系同学,也没有能帮忙的录音师。
导演自掏腰包,也没钱,能承担起的价位远远低于行情价。
听罢她几乎是哭腔的慌张求助,赶紧打电话给某个录音师朋友。
录音师犹豫了,冲着我,还是答应了,然而语气里还是不无委屈地怪我卖了他。
我是想让他不受委屈的。但导演朋友预算着实不够,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不帮她一把,她就没法拍了,箭在弦上而不能发是致命打击,我不忍心看她受这个创。
两边都是朋友,我想让他们都开心,但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没法以更好的方式帮他们。
这一瞬间,也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真的,都用不着去看别人的故事。回忆一下你的人生,一定有不容易的时候。
每一次原以为会安稳的状态被打破,你都会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但凡你有那么一丁点儿野心,要去够那些你能力尚够不着的东西,你都会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所有你会遇到的阻力,都是生活的不容易。
但你就算没有火箭,也仍然想去摘那颗星星。
因为星空美丽,正是这种看一眼就激动不已的幸福感,能让你甘心接受摘星星的不容易。 温馨提示,本答案浓度极高,请在成年人辅导下进行阅读。
说实话看到这个题目,我愣了许久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不像诸位拥有各种各样的光鲜人生,可以感慨背后不为人知的苦处赢得一片赞。我生于微末,大半童年在贫民区度过,我对世界的看法与记忆是从与贫穷打交道开始的,后来一切好转之后,所见也多是豺狼虎豹蛇虫鼠蚁。这里上下所有答案都让我不知该作何评价。
“众生皆苦”“人生苦难重重”这对我来说大概应该算作常识,可惜受到智识的限制,我难以挖掘这些事情背后的含义,也搞不清这题目意义所在。回忆些小事算作应答吧。
小时候家中很长时间都没有住所,妈妈带着我到处借宿。在姥姥家住的时间最长,那是一片破旧大杂院,终年弥漫着垃圾臭,窗户大多破损,墙皮脱落,居民都是毫无生气的妇孺老人。姥爷瘫痪在床三十余年,不太会讲话,爱发火,需要伺候,家里气氛一直挺紧张的。
左边那户是没了小臂的老工人,年轻时整条手臂被机器轧了,当场断掉,幸而不死,却不幸到现在还活着。老伴早早病死,儿女领着他的低保,从未见回来。老工人每天似乎都在发呆?不太记得了,都是穷人,没什么好特别注意的。
右边那户是一个有些精神失常的中年男,每天蹬着三轮车去乞讨,见谁都笑,没人就对着空气笑。附近的街坊喜欢叫“傻子”来拉活,一次百十斤的东西给个一块两块算是行善了,这些钱也大都会被孩子们抢走,大人们跟着哄笑,都习惯了。他每天唯一的进食就是买五毛钱面条白水煮着吃。他还有孩子,但他似乎不知道,每天出门孩子一个人在家,饿了就哭,姥姥心善,每天会给他端碗饭。这对父子现在不知道怎样,也许死了?那里住的人总是要死的,没什么好悲伤的。
对了还有个能吃的孩子,喜欢用盆吃方便面,大多是他偷的。他父亲也是神经病,母亲早就消失了。他父亲喜欢在他上课的时候冲到校园里尖叫,大雨天出门一走一夜,每天自己在外面捡食吃,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撑下来的。后来考上大学,超一本线几十分,去了个愿意免他学费的渣二本,不错了,有学上,希望他不再回来了吧,看样子应该也是不管他爹死活了,这种事每天都发生,没什么好惊讶的。
后来妈妈开始做小生意,在奶奶家附近卖些布匹,希望有个照应。可惜奶奶是个恶人,喜欢迫害儿媳妇,也看不起我爹这个儿子,连带着几次差点弄死我,每天各种上门辱骂啊,背地里说坏话啊,来砸我们摊子啊,都习惯了。整条街都知道她儿媳妇是鸡,我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习惯了,至于照看啊做饭啊,哈哈哈你在逗我。那以后我也许久没跟她讲过话,再后来我们家过得好些了吧,她开始上门要东西,开始对我好。嗯,算算也有几年没见她了,听说身体不错。不过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那时候我放了学没地方写作业,就在摊子附近堆几块石头和玩伴们一起写,附近的大人都不怎么识字,每次看见我们写作业就要高谈读书无用论,听多了,直到高中我都觉得这是对的。哦对了,小时候的玩伴啊,似乎死了几个,两个进了监狱,杀人还是盗窃我也忘了,有一个吸毒不知所踪。还有一个小哥哥,喜欢带我偷东西,家里人嫌他没用想让他死,就找人让他去当海员,有懂行的朋友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后来他当海员回来,没死,又两年,站在天桥上跳了,似乎是为了讹一笔钱,但是没讹成。穷人嘛,能怎么着。
还有一户人家,在那附近住,一家人在垃圾堆里刨食,自己搭的窝棚。男的似乎一直想要儿子,老婆给生了六个女儿,还在生,上次听说他老婆不见了,兴许是死了吧。死了好,不受罪。
再别的啊,小城市白手起家的小生意人,都难,被城管敲诈骂娘,被邻里挤兑,被同行下套,都是日常,没什么好讲的。
说点妈妈的事吧,有次我发烧,大雪夜三点多,她背我出门看病,一路上自己摔的青紫,走了几公里远才找到一家愿意开门的诊所,那时候妈妈已经摔到满脸血了。那些年老爹在部队,不得归,我们母子确实挺难的。
小生意收入不多,我又长身体,总是饿。回家路上路过馄饨摊,一碗馄饨两元钱,我记得很清楚,每次都是我吃完妈妈把汤喝了,这是她的晚饭。还有个三元的肉丝面,那是我梦想中的美食,从来没舍得点,至今不知道何种味道。
妈妈那时候常常一个人去省城进货,一个人扛着比她还重的布捆,为了省饭钱开水泡馍,为了省车钱去翻墙扒火车。有次回来大巴嫌人少不走,妈妈扛着布在火车站开始喊人,一点喊到两点,把司机感动了,半车人就走了。哦对了,那时候回来路过几个村寨总是特别乱,整车被打劫都很正常,妈妈说那时候刀被架在脖子上都是必修课,直接问价钱就行了。
再后来借钱开起了网吧,二三十台机子,在我们那里最乱的区域。事情就更多了,杀人的,盗窃的,抓小三的,搞邪教的,哈哈哈哈我能说上几天几夜。印象最深有一次,有个消防上的人上门检查,说我们家设施不合格。二话不说抱走主机,妈妈上门理论,他把我妈骂到哭,我都惊了,以我妈妈的心里承受能力他居然能做到一步,得说得多难听啊那天他让保安把我妈妈架出去扔到门口,真的是扔我没加引号。妈妈就躺在那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后来问清楚了就是想要钱,妈的要钱你说啊又不是不给,你们这群官老爷哪次要钱我们敢不给,太欺负人了。
这还只是我见过的,经历的,其他什么我知道的人间苦楚就不说了。我喜欢跟小摊贩、妓女、货车司机、孤寡老人等等这些实质上的下层民众聊天,故事太多,众生皆苦,膏火自煎,楼上楼下所有那些故事我都有加强版,但真的没什么好感慨的。
哎一说就啰嗦了好多,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瞬间让人觉得生活不容易,我觉得生活的主题大概不是艰辛,是幻灭吧
现在我睡着他妈大几万的床,吃着人均几百的餐厅,跑到香港买iPhone,还要去美国留学。装得跟有钱人一样,看起来是个喜剧结局吧,其实真的挺幻灭,一条土狗怎么就过上这么好日子了?我看着楼上楼下的讨论,真的不明白,然后更加感觉自己是条土狗。多年的贫穷直到现在仍然深刻作用于我的人生,毕竟骨子里还是有着卑贱而又黑暗的三观。
你们端着咖啡聊见闻,我有幸路过却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些对你们来说可能是聊作谈资的故事,对我来讲就是鲜活的记忆。这真不是什么人生经历啊,这就是阶级鸿沟。
现在不穷了,真好。
==============补充===============
我想我这样的描述方式可能让各位有些误会,似乎我是将过去的日子视作苦难,现在能走出来了笑着聊往事。其实过去与现在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啊,我从不觉得哪一部分是我应得的,哪一部分是我不愿经历的,因为他们就在那摆着。真的没什么所谓苦难与幸福,都是日子而已,穷日子穷过法,有钱日子有钱过法。人生无常那个无常啊,什么都是短暂的,我也很少对什么事感到挂怀。但还是要真诚感谢诸位的关心。
回评论,不是暴富,我写的有卖布进货,借钱开网吧,十几年小生意,家底是一块一块攒起来的,是爹妈冬三九夏三伏一天天干出来的,每天关了门连碗馄饨都不舍得吃,你怎么看出来暴富的?而且到现在也不富。关于怎么发家的问题我不会再回答,钱无所谓,爹妈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讲。谢谢。 我背着相机去一个落后地方玩,看到了一个胡同里满是淤泥脏水,下水道溢出了。
人们以为我是记者,向我走来,我解释了她们不听,都是60岁五十岁的老奶奶们。以为我是来报道他们的事情的人,他们还相信着有人还记得他们。
而这里是一处棚户区。住的房子很小,被下水道溢出的水淹了门口。
他们是支援建设来的知青。后来企业改制,她们没有得到回北京上海的机会,一直在这里等待着回去的机会,青春都在这里了。
下水道把门口堵了,她从后边的窗子翻进去回家。五六十的岁的人了,爬上窗户回家。
还有,你知道重庆有一个红卫兵公墓么?
如果人能活出超越历史的姿态,在任何的时代中都能够活出一种姿态,那该多好啊,可是人就是历史关系的总和,无法不被历史左右。老师去那里拍的照片,回来给我们看了。我很难过。全国只有一处红卫兵的公墓,死的时候不到二十岁,都还是孩子。
我坐火车的时候,四周都是山,我只是路过一座很平凡的山,那里有一个女孩抬起了头,我记住了她。 看到身边人陆续结婚,父母健全,其乐融融,反观自己,父母离异,母亲重病,俨然成了我不堪负重的拖累。从未想过 27 岁的我,人生竟然如此无力。一
昨天接到我大姨的电话,由于数年没有联系,她先试探性地叫了叫我的名字,问是你吗?
我说,是我。
你妈病重了你知道吗?每天在街上拿着棍子乱骂人。
我沉默片刻,然后说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每天我都跟她有联系。
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发病了,第一次发病是在我四岁的时候,她一个人在阳台上照镜子,过了一会儿,人突然就没了。老爸一脸惊惧地大喊救命,拼了命似的向外跑。
她跳楼了。所幸高度不足,地面软,没有伤筋动骨。当时的我正抱着从垃圾堆捡来的旧玩具,恍惚地站在原地,目睹着她被五花大绑到一辆面包车上,被人摁住,浑身解数地想挣脱,像一头凶暴的动物。然后车门砰地一关,像被拔掉插座的电视机,什么画面都看不到,车嗡嗡地朝着县城的方向开走了。
小时候,我和她相依为命,她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去过上海,也去过武汉,她常常发病,每次我都在一旁抽抽搭搭地哭。她白天上班,我则留在家徒四壁的出租屋等她回来,像待在一个小监狱里,每天都度日如年,时常害怕她会不会因发病而夜不归宿。那种无助感和孤独感,至今想来,都鲜活如生,侵凌肌骨。
上大学的时候,和她一度失联,我曾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死在外面了,也暂时放弃了去找她的念头。直到某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成都的一个派出所打来的,我才知道我妈因为发病,去派出所报案说有人害她。她在成都的这几年,常常被流窜的地痞流氓拳打脚踢,连洗盘子的阿姨也会因为看不惯她的神经兮兮而欺负她。
欺负弱小是人性格里的惯性。
派出所的民警给她送上了一辆客车,然后我在电话这头给客车司机打 500 块钱,希望他帮我把妈从成都带回来。她回来的那天,我去车站接她,风和日丽,气温是初夏的征兆。我远远地看到她走下车,形态佝偻,手臂像一根细木棒,背薄得像一张纸,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我带她去我学校,花了两天前发传单赚的钱,给她买了一份排骨饭,杯水车薪般给她补补。她刚吃了一口便干呕似的吐出来,说这是人肉,声色俱厉地质问我,怎么能给她吃人肉。
我在那一瞬间突然就崩溃了,也不顾什么,突然就哭出来。
我将排骨饭打包带回宿舍,在路上给她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她才津津有味吃下去。下午我在大学对面给她租了个宾馆,晚上因为勤工俭学在食堂打工,特地从食堂免费打了一份鱼香肉丝和辣椒炒肉,给她送过去。
她跟中午一样,刚吃了一口就吐出来,说是人肉。我再也受不了她的胡言乱语,将饭和菜狠狠地砸到墙上。油液迸溅得到处都是。
那时我没有钱,尽管知道这是精神分裂症,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病入膏肓,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向坟墓越走越近。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抑郁的,总感觉闷闷不乐,也许是因为穷,也许是因为没有性生活的苦闷,还有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变故,举头三尺便是童年的巨大阴影。
我打电话给两个高中朋友,和她们掏心掏肺地聊了一会儿。我在上海漂了两年,两年都在报复性地消费,打算把以前不舍得吃的,不舍得买的,都统统吃一遍,买一遍。
我一直在以一种宜早不宜迟的心态去补偿我的人生。然而这两年,我唯独忘记的一件事,就是给老妈看病。因去年病情逐渐自愈,我便抱着侥幸的心态,以为可以省去一笔无底洞的花销。谁知今年每况愈下,终于无可挽回,如今她的自我意识所剩无几,除了斥诸武力送到精神病医院,几乎没有其他的方法。
这几年,看到身边人断断续续结婚,看到他们父母健全,父母为了孩子买房子掏空了半辈子的积蓄,逢年过节都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反观自己,我父母离异,无家庭和睦之欢乐,每次过节都冷冷清清,如今他们俨然成了我不堪负重的拖累。理智的时候我会忿忿不平,对他们诸多抱怨。感性的时候,我会听许飞的《父亲的散文诗》而泪流满面,眼眶通红地感激父母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哪一面是真实的我?哪一面都是真实的我。人是一个多面体,「不幸」恰是拆分人性的三棱镜。
我发了一个朋友圈,说生活的弹簧就要被拉断了。一个昔日同窗说,不是弹簧,是橡皮筋。不想他说的还真贴切。
正如我问我朋友,郑州市有没有什么好的精神病医院,会好好照顾病人。
朋友语重心长地说,有那样的医院,你也住不起。
我在电话这头苦笑,说她太实诚。
所以,何谓穷,就是父母身患重疾,而你囊中羞涩到连住院的钱都掏不出来。还好,我已经做好债台高筑、刷爆信用卡的准备了。
其实我心里踟蹰未定,要不要为了我妈,来牺牲我自己的生活。这不是一时见色起意山盟海誓的爱情,也不是 KTV 里一边唱筷子兄弟的《父亲》一边感慨父母含辛茹苦的快餐式亲情。这是必须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的实实在在的牺牲和付出。
在一档综艺节目里,炙手可热的 papi 酱对身边的关系进行了排名,她将自己排在了第一位,然后是伴侣,再来是子女,最后是父母。其实我的排名亦然。
我只想尽我所能,而不是背负着道德压力,缩减生活一切开支,去成为一个道德模范,和别人口中唏嘘称赞的孝子。我在能帮助他们的前提下,是保持自己的生活节奏,不然只能玉石俱焚。
我一直在问我女朋友,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凑合,或者很勉强?
她说没有啊。
我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可能是看到她同事的老公,都在家里的支持和自身的努力下,要么在三线城市买了房,要么在上海付了首付。我感到自惭形秽,但也无可奈何。
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曾经的我觉得这些词很酷,有一种仗剑走江湖的武侠气概。现在只有一种路人甲的悲凉。
对生活很无力,但这就是命。认清了命,也就是认清了问题,这才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以前从没想到,26 岁的我,会活得那么无力,要对父母有个交代,要对女朋友有个交代,更要对自己的理想和未来有个交代。
二
我们一家子,都曾经是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笑柄。从她稀里糊涂嫁给性情暴戾的老爸后就注定了今后的悲剧。我老妈是乡下人,当时高三在读,因外公的猝然去世而中途辍学。老爸不同于其他男人的成熟与精明,他小学毕业,痴蠢憨傻,容易被激怒而陷入不可自控的境地,在镇子上人尽皆知。
那时的婚姻,信息来源只有媒妁之言,在她一众亲朋好友的摇唇鼓舌之下,老妈就放弃学业出嫁了。
我老妈常说,她是被骗婚的。等发现所托非人,已经为时已晚。
她天性浪漫,爱读书,家里到处摆放着《简爱》《茶花女》《悲惨世界》之类的书籍,《红楼梦》不知道读了多少遍,读罢便歪着头掩卷而叹。她的长相不算出挑,但身材纤瘦,注重饮食,皮肤一直水灵灵的。
她那时和我老爸一起在桥头租房卖水果,一旦到了晌午,街头人烟稀少,她就坐在门边,将书摊开在膝盖上,低头看书。我的奶奶偶尔会出门溜达,但凡见她这样,都会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完全不留情面。因为读书在她看来,是懒,是不务正业,惹人耻笑的一件事。一个女人,应该做的是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以及把市井生意做好。
我奶奶是个有名的恶婆婆,更何况乡下人和镇上人尊卑有别,她根本不把我妈放在眼里。在某方面,我奶奶算是中国传统文化糟粕的集大成者。对儿媳没有根本的尊重。常常把我妈骂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到失声痛哭。
所以我妈在很多年以后,仍然不能释怀,她的寄人篱下,她的仰人鼻息,还有她的忍辱负重。每次在发神经的时候都会说,你们是不是都看不起我?
那时,街坊邻居都会背地里闲言碎语,因为我妈出门怕太阳晒着,一般会选择撑伞。这在二十多年前的小镇上,是一件比化妆还要被人议论成水性杨花及不自重的事情。
当你的做法,和根深蒂固的风俗观念相冲突,是真的需要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的。
她心性敏感,和家人格格不入,以及常常被奶奶狂骂,自己男人又没本事,脾气暴躁,像个二傻子。
终于,在我很小的时候,她疯了,跳楼了。
为什么她的人生会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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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 内查看 前几天,听在精神专科医院工作的朋友讲了件事。
朋友说他有位年轻女患者,患有精神分裂症,一直用药物控制症状,偶有反复。有阵子她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就在看病的时候问他,她这样能不能结婚。他评估下来还不行,就跟她如实说了不能,等她治疗恢复好了还是可以结的。
她听完后只不断重复一句话,我能不能结婚,我想和他结婚。
朋友说对这一幕感觉挺辛酸的。因为那是她的渴望,她渴望回归正常的生活,害怕会这么一直病下去。过去见过很多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跟这名女患者有着同样强烈的渴望,希望回归社会能正常生活下去。但无论他们患病轻重与否,周围人及社会出于对精神疾病及其症状的不了解,所产生的过度恐慌和排斥心理,让他们由于患病失去了正常生活下去的机会。他们甚至可能因此失去家庭、工作、朋友等社会支持,而这些恰恰是对他们的康复和回归正常生活的重要因素。
与其相反的是,由于社会对于这个群体的歧视会引发欺凌的行为,患有精神疾病的女性患者成了部分男性对她们进行性侵犯,或通过交往占她们便宜的缘由,甚至通过提供帮助和治疗关系对她们加以“利用”,做出侵害性的行为。见过一位长期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女患者,在网上讲述她这几十年来的人生经历,就讲到屡次遭遇这些情况。更为恶劣的是如新闻报道「恩施:精神病妇女遭五次拐卖 主犯获刑七年」和「安徽特大拐卖妇女案:专挑精神病或智障女子-20141127新闻直播间」中描述的情况。
其实患有精神分裂症远没有人们想象的糟糕,很多患者凭借药物的帮助在正常工作和生活着,前提是大多数人为了避免引发歧视必须隐藏患病的身份。而在他们由于患病,失去了了家庭、工作、朋友等社会支持,反而还因此遭到他人的排挤和欺凌,就难以回归社会过上正常的生活,病情又会复发并持续的恶性循环下去,逐渐被社会逼到阴暗的角落,没有路可走。讽刺的是,他们中的部分人最初的发病原因就是遭到他人的欺凌或虐待,由于受到伤害而遭遇更多的不幸。
在此引用@李二狗 在相关的回答中说过的一句话,可怕的不是疾病,是人们的偏见和歧视。正如朋友所说,对于精神疾病患者,人们所做的最有意义的是为他们架设一个能回归社会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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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精神疾病患者,你是否曾有过这样的误解?
图片来自评论区@神猫的微博。 生活从来都不容易。当你觉得容易的时候,肯定是有人在替你承担属于你的那份不易 。 有感于排名第一的答案,想起一件事。
有一次我心情不好,买了一打青啤坐在某处石凳上吹风喝酒。
喝到第三罐的样子,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妇人颤悠悠地坐在离我不远处的石凳上,我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喝着。
我喝酒特别慢。喝到路灯都歇了,除了老妇人,身边没有一个人影。
喝到还剩三四罐的时候,我发现她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有些恼,但又不好意思发火,“奶奶,有事吗?”
老妇人被我这么一问慌了神,连忙摆手,“没事小伙子,没事…”
又过了好一会,最后剩下几罐实在喝不动了,我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这时那个老妇人起身,缓缓向我靠近(一条腿好像坏掉了),用那种接近乞讨的神情对我说:“小伙子,你能不能,把那些空罐子给我啊?”
我整个人愣住了。这位老妇人,为了得到几个不超过两三块钱的易拉罐,竟然陪着我坐了一晚上。
我当时特傻逼,一激动,要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她,把老妇人吓到了,差点连我的空罐子都不要了。她甚至连我没喝的啤酒都不要,只要那几个空罐子。我突然有些感动。
能在如此不易的生活里留有自己的一份尊严,这比不易的生活更不易。
如果你碰到这些生活不易却又咬牙坚持人,请心怀敬意。
他们才是生活的勇者。 我妹才出生那会儿,身体不太好,在协和住院,我在ICU外面陪她。
协和算我们省比较好的医院,很多是比较危险的病例,市里面的一般医院不敢接所以送到了这里。那几天,算是对我以前认知比较大的冲击。
医院外面的宾馆大概200多一天,也有很多出租的床铺条件会差点,30-50左右/天。但还是贵,我看到很多夫妻就把床铺带过来铺在ICU外面,晚上和衣而睡。晚11点以后,大厅里面就被床铺铺满了。
医院的饭菜不是很贵,大概正常6-7元一顿,很多外面等候的患者家属舍不得。每天交流医院外面哪儿菜吃的便宜,哪儿有免费的白米饭吃。
住院是消费比较大的一块,因为钱的问题很容易激起家庭矛盾。所以每天总是能看到很多年轻夫妻用各种我听得懂听不懂的方言在ICU外面争吵。真的,这个频率高的吓人。只要是看起来比较年轻的,是外地的,十有八九都会,吵的内容五花八门,但核心就是钱。
还有很多打电话借钱的,打到后来都是待着哭腔的,让人心里难受。
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对夫妻找妻子娘家借钱给小孩子看病,丈夫和妻子都打了很多电话给妻子的爸爸。两个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商量谁说话、怎么开口的,打通之后轮流来说、语气卑微,后来慢慢焦急起来,但是似乎电话那边一直没有松口,后来由恳求变成吵了起来。打到后来手机都摔了,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还有一个印象,一个中年人,楼道里面边抽烟边打电话,就是翻着手机通讯录一个个挨个打借钱,偶尔有朋友愿意借就算下还差多少,大部分时候无功而返,唉声叹气,抽几口烟。就在楼道里一直蹲坐着,一地烟头,看着着实不易。
在ICU外面那几天,才意识到大部分人的生活是如此脆弱,一个病就能压得你一点尊严都没有。 ————————————————
在生活面前,每个人都是弱者,每个人都不容易。我们摩肩接踵地挤在这条食物链上,踩着别人的头,也被别人踩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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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一条非常有感触的评论:人与人的痛苦不能相通。感谢这位匿了的知友。(感谢两位知友告知,这是鲁迅的话:“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可日复一日的消磨里,有几个人从不曾对任何人口出恶言,也从不曾低头求人?
这就是生活,每个人都时善时恶,带着别人看不见的疲惫和苦痛走在路上。
这就是生活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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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涉家人隐私,请勿转载,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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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间这条回答仍一直断断续续有人点赞和评论,感谢所有看过本条回答的知友,感谢你们的善意。如果这些字句曾被这世上某一处的陌生人认真地阅读过,已是我莫大的荣幸。
舅舅已于去年辞世,我亦怠于再去回顾这篇散碎的文字,越是琐屑事体越让人不敢回望。渐渐觉得,那些自己平凡生活中的瞬间,其实只应自珍。因此删除了本回答的细节部分,为亲者逝者长者讳,亦提醒自己勤于自省而少发议论。
回过头来重新面对这个问题,所觉生活最不易之处,还是是非难分,对错难辨。往事追不及,如何回顾都只能默然失语。
共鸣与共情都是万分珍贵的,感谢愿意将它慷慨馈赠于我的朋友,祈望你们的生活平顺快乐。 1:
中午去参加一个熟人的寿宴,路过一个农民房的健身区域时,随意拍到的一幕:
五个孩子在这里玩耍,左边三个学前班模样的小男孩在荡“小秋千”,一个小女孩在“骑马”,还有一个小男孩使用着类似腿部支撑器的工具在练习走路。
没错,在练习走路。
这不是第一次见他了,上一次见他,他还不能走,那时候只能坐在这个农民房片区的坝子上晒太阳。
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以前跟一个同事在这个坝子发呆晒太阳的时候,街坊邻居是这么说的:
他父母在广东打工,他当时也在那边,有一年,他们一家三口从广东回老家。
无情的车祸剥夺了他父母的生命,留下了当时四岁的他独自在这世上。
更无情的是,他的双腿废了,失去了基本的行走能力。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不能走,只能坐在一个轮椅上看别的小朋友玩耍。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同事听闻了这个小男孩的故事,就跑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回来给他。
小男孩腼腆,没有收下,由抚养他继续成长的奶奶收下了那些零食。
几年了吧,今天又见到了他,他今天终于站起来了,依靠着那副“拐杖”努力练习着行走,我看到了他跟其他小朋友一起交流的笑容。
但是在这些笑容下面,隐藏着多少辛酸和不容易,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吧。
哎,有时候你真的会感叹命运的极度不公平,为什么偏偏横祸就要降临在这种朴实的贫困家庭上。
留给小男孩的,还有未来更长的不容易的路要走,我做不了太多,只能默默祝福他。
以后,我还有机会去这个农民房区域,下次再看到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抛开支架独立行走。
祝他好运吧,愿老天爷对他稍微好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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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还是中午,但是朋友圈看到的。
轻松筹有个项目:
一个95年的女孩子去年十二月感冒了,去诊所就诊打点滴。
结果被医生输错了水,药物延迟过敏。
生命垂危,治病需要大量的钱,所以向社会公开募捐善款。
我是被她的身份证照片和过敏之后全身溃烂的强烈对比照吸引了。
本来多漂亮的一个姑娘,结果被输错了水,那场景真恐怖,跟大面积烧伤没有区别。
更让我觉得悲悯的,是这个女孩子的身世:
(真有这么巧,不信的朋友可以找我私发轻松筹集截图,我只是客观陈述故事,但是为了对方隐私,就不说哪个地方的事儿了)
9岁那年,父母开车运粮食去省城售卖,中途遇到车祸,双双殒命。
女孩子由自己的爷爷奶奶带大,20岁那年,为了解决家中的负担,早早结婚。
生了个孩子,本以为看到了新的希望,自己却遭受严重的医疗事故。
诊所没有赔偿能力,平时没钱购买商业保险,所以为了治疗这个医疗事故,婆家负债累累。
她现在怎样了,我不知道,只知道目标金额是30万元,但是由于地区限制,只筹集了11万元左右吧。
不过目前,好像该项目已经停止捐助了。
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我看到这个轻松筹,深感命运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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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两个不算是身边人,是看到的。
讲个身边人吧。
前几年,三十岁出头的他突发脑溢血,抢救回来一条命,但是身体半边瘫。
最爱的妻子选择跟他离婚,他跟自己的父母一起抚养着女儿。
他在小区楼下的麻将馆门口摆了个烟摊,每个月有300多元的低保和每天有个三四十元的烟摊的收入。
去年十一月,我问他坐在烟摊冷不冷。
他说习惯了,脚下有烤火炉,还好。
在他瘫痪之后,照顾他和年幼的女儿的重担,留在了他父母肩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瘫痪两年零十个月的那年,他父亲积劳成疾,骤然离世。
前段时间回老家,我年迈的奶奶一直住在他家,因为他妈妈骨质增生异常严重,人都立不起来,我奶奶在他家帮他妈妈按摩缓解。听我奶奶说,他妈妈越来越严重了。
尤其是在夜里,他妈妈经常偷偷抹泪:
她不知道要是自己哪天走了之后,自己的这个瘫痪儿子将怎么继续生活在这个残酷而冰冷的世界上。
每次回老家,他都很期待。
因为他知道我和大表哥会约他出来吃饭,聊天、喝茶。
以前,正常的时候,没瘫痪之前,他还有一些朋友,也经常一起聚会。
瘫痪了,退出了主流社会。前两年,还有一些故友会跟他联系联系,关心关心,这几年,大概只有我们这种直系亲属还会在乎他内心好不好受吧。
也是月初那次回老家,我问他孩子听话吧?
他说:
“最大的欣慰就是你侄女很懂事,一直很照顾我,她很听话,都怪我这个身体不争气啊,让她有些自卑.........”
“哥,你莫说了,我们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不会不管你的.......”
我看出了一个与自己母亲、女儿相依为命的中年男人的无奈和无助,甚至是自责,也看到了他对生活的一些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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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知乎的朋友说我蛮坚强,其实不是。
跟我个人眼中见到的一些苦难人生比起来,我算是何其幸运了。
我很珍惜今天拥有的一切,虽然依旧有很多钱要去挣,虽然压力很大,但是,目前来看,还没有丧失基本的劳动能力,就已经真的很幸福了。
以前,别人问我的梦想,我毫不犹豫会告诉他我想要很多很多钱。
现在,别人问我有什么愿望,我唯一最大的愿望就是身体健康,不丧失基础的劳动能力。
很多人都在感叹自己贫穷、无能,看看那些更加失意的人,你会觉得自己很容易。
平安是福,健康是福,好好珍惜。
祝安康.
乌云总会散开,裂缝中的阳光,迟早会射进来.
加油!
高考完之后,在深圳,跟着父亲的一帮朋友去海鲜大排档吃饭。
同桌的一帮人,大都是早前国企改制以后,南下打拼的一群人,在深圳经营多年,都有实业,西装革履,红光满面。
当时印象最深的,不是他们酒肉之余,吹嘘的创业之难、以及有钱之后奢靡的生活。
饭吃到一半,突然进来一个姑娘。金色细碎亮片小礼服,细高跟,长发杂乱地盘在后脑上,打了很重的眼影,认真但谈不上精致的唇线。姑娘虽然看上去疲惫,但是有一双黑眼珠的大眼睛,双眼皮的线条有种说不出来的漂亮。尽管妆容浓厚,但还是隐约可以判断出,姑娘就20出头的光景。
姑娘进来小声打了声招呼,开始转着圈圈挨个敬酒,对每一个人都鞠躬,笑容满面,并不在意对方是否举杯,喝起啤酒来比男人还爽快,简单寒暄以后,一口一杯。
然而父亲的朋友都继续笑着吹牛,夹菜,没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过了好久一会,我才看明白,原来姑娘是夜总会的“托儿”。希望我们晚饭后,能去她家的店玩。
姑娘并非非常放得开,有一点点拘束,她转了半圈,并没人理她…于是她继续讪讪地喝酒、寒暄、走开。一会,站到了我面前,满脸通红,手在颤抖,沉默着,带着一丝害羞和犹豫的眼神看着我。
我站起来,鞠躬,双手举起酒杯,干了,因为喝得太快,呛到嗓子,大声咳嗽了起来。
也许因为我过于拘谨的举止,显得格格不入,酒桌上的人开始起哄,并戏弄起那个姑娘:“来,靓妹把这瓶干了!”、“靓妹你们那的姑娘比你好看么?”、“靓妹喝完再喝完这瓶我们就一定过去!”……
于是姑娘继续强颜欢笑着、又喝了很多。在吵闹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姑娘盘起的头发乱掉了,长发散开垂下,厚重的黑色的头发,带着啤酒和某些特有的香气,从我胸口掠过。
后来的事情,是姑娘又喝了好多好多,却发现我们这帮人仅仅只是起哄,于是道了一声“老板吃好玩好,有空来我们家玩”就退出了我们的包厢。
这一幕小插曲结束了。
酒过三巡,我去洗手间,又看到了金色细碎亮片小连衣裙:她半蹲半跪着,在洗手池旁边,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放在腹部,肩膀颤动,一头黑发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微微起伏。
也许是听到了我过来的脚步声,姑娘慢慢挪动了下身体,蹲着往边靠了靠,很费力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和眼角渗透着红色,眼睛里泛着或许是因为呕吐,而涌出的泪珠。
我很惭愧,我们一桌子人,让她喝了很多酒,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收入。
也许她后来又跑了很多其他的桌子,也许她又被其他的顾客灌了很多酒,也许她今天晚上依然没有收获,也许这就是她的生活,也许她夜夜如此。
想去扶她,最终也没有。
那一年我19岁,带着一丝小男生对成熟姑娘的悸动,想保护她,却又无能为力。
那一刻,觉得生活真不容易。 2005年时,家里开着婚庆店,是在一条卖古玩的街上,店铺前是一长排台阶,别家害怕影响生意,不让扫大街的环卫工坐,我家的店选址极其失败,根本没有生意,没什么好嫌的,母亲也比较善良随和,所以环卫工们闲下来时,就都坐在我家门口,一坐就是四五个。
我要讲的是一个阿姨的故事,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大家都叫她毛毛,我叫她毛阿姨。
毛阿姨负责我们那条街,是顶替别人的工作。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连这么个扫大街的工作,都得上面有人才能揽下来,当时这个工作的月薪是500块加养老保险。
毛阿姨只赚400块,养老保险当然没她的事儿。
毛阿姨又黑又瘦,一双手却干练有劲,扫起马路来风风火火,兢兢业业。
她的脸上总带着一副谦卑的笑容,并不怎么灿烂,像是一副面具一样,哪怕她难过的时候,也是一脸笑容,她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一副笑脸面具,是她用来保护自己最廉价的防御。
当时扫马路的人可以顺手捡瓶子,毛阿姨就总是开心地去捡,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有游客的饮料快要喝完,她就远远地跟过去,等着人家喝完丢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来,然后像做了贼一样,偷悄悄放进准备的袋子里。
如果运气不好,游客进入了其它环卫工的领域,她就只能悻悻地走回来,因为捡瓶子也得讲规矩,人家的地盘,瓶子就归人家管,你去捡了,就是和人家过不去,经常有环卫工因为这个吵架。
而毛阿姨因为不是正式的环卫工,总是被别的环卫工欺负,他们不许毛阿姨到他们的地盘捡,但他们却常常到毛阿姨的地盘捡,而且捡了也不避讳,直楞楞的拿在手里,像是挑衅,又像是炫耀。
每逢这时,毛阿姨就叹气,说要是正式工就好了,而自己不是,只能忍着,否则别人给她使绊告状,她就连这份工作也没有了。
当时毛阿姨常年带着一个被烫得变了形的可乐瓶子,里面灌着白开水,偶尔喝没了会进店里倒点水,每次都客气得似乎受了我多大的恩惠。
偶尔和她聊天,她总爱聊她的儿子,她说她儿子不好好学,还有一年就考大学,估计是考不上,八成要补习一年,而补习一年要6000块,是她一年半的工资,这可如何是好。
而她儿子,我是认识的,比我小一届,是个染着黄毛的小混球,天天逃课泡在网吧里,叼着烟打网络游戏,偶尔会倒腾点游戏币卖,好赚点网费继续打游戏。
那是个寒风刺骨的冬天,朋友托我去网吧买张点卡,我穿着厚厚的衣服,一出门,马上被冻了回去,天气预报说,户外零下十几度,而毛阿姨就蜷缩在我家门前的角落,用破围巾把脸围得只剩下眼睛。
我因为要锁店铺,不方便请她进去,便劝她赶紧回家去,这么冷,别生了病。
她说不行,今天领导要下来检查,必须在自己的片区呆着,我就赶紧说,那你等会,我买个东西就回来了,你进店里呆着。
然后就快步跑去网吧,一进门,满满的人,温暖如春,我一眼就看到毛阿姨的儿子。
他打游戏正打得火热,外套都脱了,两眼放光,随口一句:老板来瓶可乐。
我是个陌生人,不好说他什么,而且说也没用,牙关咬了下,买好点卡就回去了。
开了店铺的门,赶紧让毛阿姨进去,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架不住冻,还是进来了,站在门前冲窗外望着,好在领导视察时及时的走出去。
可能是因为冻久了,一进屋她不停的跺着脚,说又痒又麻,我烧了一锅水,把两瓶饮料烫了进去。
这时候她说,今天太冷了,伟伟(她儿子)出门的时候衣服没穿多少,肯定要冻坏了。
听到这句,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没告诉她,刚刚看见她儿子在网吧的事。只随口说了句,年轻人不怎么怕冷,阿姨不用太过担心。
然后,我把烫好的饮料递给毛阿姨一瓶,她说什么都不喝,我就把两瓶都打开了,逼着她。她见拗不过我,才拿起来喝。
真好喝,上回喝这个,还是去年过年呢。毛阿姨抿了一口,感激不尽的说。
听到这个,我忽然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我给她喝的,只是一瓶再普通不过的可口可乐。
后来她儿子因为偷东西,给关了少管所,出来后没几天,又偷东西,这次给判了刑。
毛阿姨一下子就老了。
她那不变的笑脸变成了苦涩,经常一个人坐着出神,后来有一次,她夸我妈妈皮肤好,一说年龄,才发现她竟然比我妈还要小五岁!
而看上去,她像是起码比我妈大十几岁的样子。
她总是念叨着,扫马路赚不了多少钱,要是能找份兼职做饭的工作就好了,现在多攒点钱,等她儿子出来了,给做个小买卖,听说在学校门口卖凉面挺赚钱,不过得投资个三轮车,一个三轮车又要几千块钱,最好买辆二手的,还叫我帮忙打听,有便宜的帮她留意着。
而在二手三轮车还没有买到手的时候,毛阿姨被醉驾的车撞了,撞的挺严重,一条腿废了,休养了大半年,靠了拐棍才能勉强出门。
那时候我家的店已经不开着了,新租的人开了个饭店,不让环卫工在门前坐了,大家都坐到了拐角处的公厕旁,一次路过,我看见了毛阿姨,她在坐着晒太阳。
她对我说,现在日子好过了,撞她的人赔了三万块钱,她儿子也快要出来了,党和政府就是好啊,还给她弄了个低保,过去老也申请不上,然后偷悄悄给我说,撞她的人是公安局谁谁的小舅子,低保是靠了人家的关系才吃上的。
她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而我的眼睛盯着的,却是她报废了的那条腿,她再也不能风风火火的扫马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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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负责把经历的这个故事讲出来,至于大家如何解读,我是不加引导和干涉的。
毛阿姨的思维有很大的局限,但这是她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几乎已不可能更改。
毛阿姨的儿子不够争气,也必然是和家庭教育有一定关系,但教育方面,显然并不是毛阿姨这类人所擅长的。
悲剧有时候并不是故意的,很多是无意,所以无奈。
希望看到这个故事的每个人,能够得到有价值的讯息和思考,那我就没有白写。 -
昨天中午我在国贸,刚好是下班的时间。我站在大街上,看白衬衫扎领带的年轻男女们从各种高大建筑里出来,三三两两钻进附近的小饭店里。
同时也有许多人抹着嘴从小饭店里钻出来,左右瞟一眼穿过马路又扎进摩天大楼里,继续为国家创造着GDP。
不远处同样站着一群穿着西服的年轻人,区别在于他们身上的正装看上去廉价又不合身。你一出地铁就能听着他们老远儿冲你喊「哥们儿,找工作么?房地产。」
走了两步又碰上一个发传单的小哥,挤眉弄眼地求我拿一张。我嫌烦,还要丢垃圾,就摆摆手说不用。
没想到他跟着我走了十多米,边走边赔笑脸,「你看你长这么帅,拿一张吧」。「哎,你太帅了」,我拗不过接过他手中的传单后,他又补了后边的这一句。
妈的,你就发个传单而已,用得着这么出卖良心么?
我站在路边,背个包看车水马龙,看人来人往,尽管工作差异巨大,却衣着相似,同样在为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挣扎着,无论是衣着光鲜的都市白领,还是满脸赔笑的传单小哥,每个人肚子里都有未曾对他人言说的苦楚。
冬天时我碰到了一些事情,在家里掉眼泪,我爸拉着我上街散心,走到一个路口时,指着街角对我说:「看到那几个人了么」,我顺着指尖方向望去,几个四五十岁男子穿着军大衣站在广告牌下。
「这几个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大年初一到大年三十,常年站在这里,无论冬天还是夏天,从早到晚,就为了一天能接俩活,电工瓦工木工什么都能干。」
我隔着一条街看他们双手揣袖嘴里吐着浓厚的白气。
「人,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做」,我爸说。
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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