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前，当时才21岁的陶昆拥有数十万的资产，可因为一段感情，他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对这些，他倒没怎么后悔，只感叹自己那时太小，太冲动，不知道怎么去把握，才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他失去了一切，那个可以为他死，也可以为他活的女孩不再留恋他的温情了。
我真的和那个女孩开始恋爱了
我读的书不多，幸亏有门手艺，才比一些同龄人活得稍微好一点，可也因为这个害了我。很早我就出来打工，跟着师傅学做菜，后来还专门到汉阳一所学校学习。18岁刚满，我就开了家特色小餐馆，出乎我的意料，生意出奇地好，每天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但一个月之后，非典来了，生意顷刻间一落千丈。以前我没当过老板，可以说毫无社会经验，我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创业就以失败而告终，所以我依旧坚持着。后来有人来检查我这里是否有卫生许可证，我慌了，这个我还真没有。可怎么去办这个，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这时，有个热心的武汉阿姨站了出来，她说认识很多熟人，可以帮我把这个办下地。我很相信她，因为她常过来照顾我的生意，对我不错。她叫胡秀英，四十来岁，从我这里拿走了3000多元后，她很快就帮我把事情搞定了。只能说我太单纯吧，当时光看武汉人热情好客的一面，却忽略了她还有精明，或者善于打小算盘的一面。
可我已经把她看作了我生命中的贵人，节假日就发短信对她表示感谢。刚开始我喊她阿姨，后来她让我叫她干妈，说一看到我她就喜欢，如果有我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儿子，她会很满足。而我呢，也没想那么多，觉得有这样一位干妈挺好的。
有一次，她带女儿小娅过来玩，小娅当时正读高一，听说她学习成绩很好，还是学生干部。她的个头很高，除了漂亮，我注意到她很纯，真的像一张白纸。见过我后，小娅有时拿她妈的手机发短信给我，亲热地喊我哥哥。慢慢地，这样聊天成了我们的一种习惯，要是有时我收不到她的信息，我会紧张半天。我能感觉得到，她也很喜欢我。我们都情窦初开了。
精明的胡秀英把这些尽收眼底，她看得一清二楚，竟还主动把话说破，要我做她的女婿。我跟她讲，她是第三个跟我讲这种话的武汉女人，她笑笑，强调说，她女儿绝对配得上我。从此，每个周末她都要带小娅到我店子里来玩，非常大方地为我们制造在一起的独立空间。见我们在房里，她会故意走开。
那时我根本就不懂，也没深想，身为武汉人的她，怎么会把正在读高中的女儿介绍给来自乡下的我？我除了有点小本事，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有。而她说看中的正是这个。小娅和我一样，都不谙世事，不知道大人这样安排是有良苦用心的。我们就爱得简单、纯粹。
对她的干涉我忍耐了两年多
和小娅认识不到3个月，清明节到了，我要回家祭祖。胡秀英提出带上小娅和我一道回去，我根本就没想她这样做合不合理，就答应了这件事。一见到我妈，小娅就喊“妈”，这把我妈都搞傻了。
其实之前我姐跟我讲过，胡秀英这样对我好没安什么好心，叫我离她远点。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可关键是，那时我跟小娅已经很相爱了，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离开她。再就是，我没有把人想得很复杂。
那次我妈把家里最好吃的拿出来款待她们母女，我觉察到妈妈的表情不太自然，她想单独跟我说点什么，可小娅一直在我身边，妈妈就没机会问了。现在回想起来，胡秀英真是有意安排的，当晚她居然让小娅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她自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可以想象得到，两个处在热恋中的小孩子晚上睡在一起，会冲动地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天早上，胡秀英进房了，当时我和小娅还没起床，我立马坐起来，在胡秀英面前发誓：我会对小娅负责任，一定会娶她。胡秀英只笑，什么都没说。
回到武汉后，很多情况开始发生变化———胡秀英要干涉我的生意。在她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既然我已是她的女婿，她管我就再正常不过了。但这害惨了我姐和一帮给我打工的亲戚，从此他们在店子里无法立足了，做什么都要看胡秀英的脸色。这些我都看出来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后来我安慰自己说，她这样做是为了我和小娅好，没必要跟她计较。因为她天生是这种性格：要强，有时会蛮横不讲理。
不到一个月，我姐哭着走了。这样胡秀英就光明正大地过来给我帮忙了，那时生意太好，我也需要信得过的人。可她一来，店子里的一切事情变得复杂了，有关我的风言风语在那一块也被传开了，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每天过得稀里糊涂。一开始我很尊重她，也很怕她。
第一年里，我很听她的话，从不敢惹她。到了2005年，我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知道她不适合做生意，就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可她不干，说她不能丢下我不管。我觉得好笑，她很多事情都不懂，非要在我面前逞能，虽说我年纪轻，但我在这一行已混过几年，比她有经验。这样我们的矛盾开始多了起来，有时见我不听她的，她就故意在我面前打小娅，叫小娅滚回去，说跟着我这样的男人不会有希望。可小娅不干，说哪怕被打死，她这辈子也要跟着我。
让我最为后悔的是，小娅第一次从我家里回来一个多月后开始出现呕吐的现象，对此我们开始不懂。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她怀孕了，可那时她才17岁。结果胡秀英带着小娅去医院做人流手术，小娅休息了一个礼拜后，她就没让女儿上学了。从此小娅跟着我，现在来看，她的前途被我耽误了。不然，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即将读大三的学生。
带着小娅私奔最终伤了她的心
现在我都说不清楚胡秀英到底是一种什么性格，有时她对我很好，如果说她有心计，可她做出来的事情真的让人受不了。她太喜欢逞能，本来没那个本事，她非要硬着说自己行。这样我们的吵架就越来越多，我不再让着她。小娅夹在中间，她太难受了，一个是自己的亲妈，一个是她爱的男人，她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
有一段时间，我除了睡着了不会瞎想外，只要眼睛一睁开，我想的就是怎么对付胡秀英，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它简直可以把我击垮。有一天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无意识地走到了武汉关，刚好看到一家旅行社的广告招牌，我就打了个电话，订了一张去上海的机票。我太烦了，只想早点离开武汉，让自己清静片刻。
在上海只呆了一天，我整个人又像掉了魂似的，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小娅。我不敢想象，没有我在她身边，她怎么过。在南京路的新世界商场我买了一个钻戒，当晚就飞回了武汉。一见到我，她哭了，紧紧地抱着我不放。她告诉我，我走的这一天里，她三餐没吃，嗓子都哭哑了，眼睛也肿了。
当时我发誓，再也不会让她为我哭泣。可好景不长，胡秀英过一段时间会故意跟我闹一次。她每次说话很伤人，还打过我，我没计较，尽力忍着。就这样，我又坚持了一年，日子过得还算平稳，好像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在2006年春节后，我跟她的矛盾彻底激化了。她再次无故打我，我火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这下不得了，她站起来用凳子砸我。我就将她按在地上，事情就越来越大。小娅的爸爸冲过来揍我，就这样，我落了打老亲娘的名声，在那里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晚上我做了个决定，将店子赠送给小娅，自己只带走一部分钱走掉。我写了凭证，还摁下手印，打算离开武汉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城市。走的那天，小娅送我，跟我说了很多话，后来求我把她带走。我不答应，她就下跪，当时我的心很乱。她就一直求我，我说：“你跟我走可以，但三年之内不要给你家人打一个电话，我们一定要好好干，混出个人样，再风风光光地回来。”她一口答应。
我就带着她私奔了。
我们到了河南，想在那里做餐饮老本行，可我发现那里的市场和武汉不一样，这样我们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小娅说她喜欢衣服，我们就租了个门面，做起服装生意。现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因为投资太盲目，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丢了进去。但生意实在太差，每天我眼睁睁地看着亏损近400元，时间长了，我心里越来越虚。这样我心态也失衡了，像完全变了个人，有些不可理喻。有一次，为一点小事，我居然把金鱼缸里的水全都泼到了小娅的脸上。
小娅知道我心情不好，就提出自己到外面去打工，我没拦她，不久她到一家卡拉OK厅做了服务生。那以后，她能够不回来就尽量不回来，理由是不想惹我生气。到后来我才知道，她认识了一个对她很好的男孩。他们发展得很快，这对我是个沉重的打击，那时我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分，想挽救我们的感情。可一切已经变了，她说没办法忘记我给她带去的伤害。我发誓说可以改，她说太晚了，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我。
我很想不通，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最终却是这样一种结局。现在，我和小娅分开快一年了，我听说她过得还不错，我只能真诚地祝福她。而我肯定要继续流浪下去，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停留太久。我想，这是我应该受的惩罚吧。（口述实录，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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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7 19:4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