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穿在身上的史诗

彭炜珀

苗族刺绣是伴随着苗族服饰的出现、发展而形成的一种装饰艺术，它那神秘而远古的气息和不可捉摸的感觉。令人着迷。苗绣不仅是苗族不同支系特征的体现，也是苗族女人情感的寄托，她们把自己的梦想与心事都融入到一针一线中，更是苗族社会发展历程的写照。
<p>　　施洞位于清水江畔、台江与施秉两县交界处，凯里客运站早上有长途车直达，车程大约两个半小时。台江县城台拱镇到施洞也有穿梭往返的中巴，约两小时到达。</p>
<p>　　每一幅苗绣都出自妇女们灵巧的双手，都蕴藏着一个神秘的故事，都包含着妇女对生活的理解和感悟，苗族刺绣给人一种回归自然的清新感受。苗绣是一部穿在身上的苗族史诗。</p>
<p>　　由于苗族支系众多，各支系苗族的刺绣工艺也有所不同，苗绣的针法有很多种。比较常见的针法有：平绣、凸绣，此外还有辨绣，堆花绣，绉绣等。我曾经在贵州的雷山，台江，榕江，花溪地区看过很多种风格的苗绣，由于地域的差异工艺上各有其独特性，在针法上也存在着多样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台江施洞地区的苗绣，绣片色彩艳丽鲜亮，造型独特，构图丰满夸张，针码密实立体感强。苗绣的内容取材于大自然中的花，草，鱼，虫，鸟，兽和神话故事，以反应大福大责、多子多孙，龙凤呈祥，驱鬼避邪为主要内容。色彩大都大红大绿，意味着红红火火的现实生活和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p>
<p>　　我在贵州台江县施洞地区采风时目睹并记录下苗绣的制作过程，施洞是苗绣产出比较集中的地区，一些苗绣精品多产于此地。这里的妇女不论老少都会刺绣，有的还走出国门把她们的刺绣精品和苗族文化展现给世界人民。走进苗乡我总能看到在屋檐下闲聊的老奶奶，在田间地头干农活休息的妇女，做饭，看小孩的小姐妹都手拿绣片哼着山歌刺绣的场景。农闲时妇女们还会集中在一起穿上美丽，华贵的节日盛装，唱着古老的山歌，跳起苗族舞蹈，边娱乐边交流刺绣的心得和技巧。</p>
<p>　　苗绣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第一步：打底布。先用面粉制作浆糊，而后将两层棉布粘贴在一起增加布的硬度和厚度。第二步：画绣稿。棉布晾干后由寨子里的老者凭记忆在布面上直接画出图案，大幅绣片需要在布面上画底稿，小幅绣片不画底稿可随意刺绣。这些老画师一般在七八十岁左右，有着丰富绘画经验，她们画的图案古朴自然，线条流畅，而且也很专业，图案造型大量运用各种变形和夸张手法，大胆使用多维立体造型和型中型复合手段及比喻，暗喻，借喻，象征等表达技巧，体现出别具民族风格的审美情趣，从苗绣图案中往往能够寻觅出苗族的历史和意蕴。一名经验丰富的老画师每天能勾画出近干张画稿，有的图案设计得随心所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色光彩。苗族崇尚龙凤，牛和蝴蝶，以龙凤比喻爱情故事，龙身男人头，凤身女人头也很常见。崇尚牛是因为苗族认为耕牛为苗族的生存做出了重大贡献，也是勤劳的象征，她们把牛当做神来供奉，在苗绣作品中牛占有重要位置。蝴蝶是美丽的化身，苗绣作品中应用比较广泛的是变形蝴蝶图案，施洞的四蝶图具有鲜明的特点，构图平稳，变形夸张，刺绣时选择鲜亮的五彩丝线，采用叠加套边的针法，立体感十足。千变万化的图案在她们手中随意使用，从不重样。我曾经访问过一位老者，她说在她的头脑中记录了几千种苗绣图案可以随时使用，也可以根据需要创作出新的图案，这种图案记录的积累来源于大自然中的万物和民族文化的流传，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世世代代手把手相教承传下来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对新事物的理解总还会有新的图案出现并传承。第三步：刺绣。将画好图案的布片和五彩丝线分发到各家各户的妇女手中，由她们自由选择绣线色彩，并根据画稿内容，采用相应的针法完成精美的刺绣。</p>
<p>　　苗绣完成后由专人负责回收，并根据品质论价进行交易。村民拿到钱后购买新的布料和丝线继续进行新的刺绣，现在，这也成为了施洞地区苗人的主要经济来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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