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这才满脸洋溢着笑,离开茶馆,急急去集市上买了一尾青鱼,割了一刀五花肉,兴冲冲
回到家里,炊火做菜,忙碌起来。
再说王之仪一个月前泛海嵊泗,岱山诸岛,好不容易将一船陈年大米卖尽,正欲扬帆归乡,
与娇妻团聚,岂料一场风暴,将他阻困在岱山港内整整一周,待风平浪静,已是八月二十二
日傍晚,想起临出门时与娇妻的中秋之约,不禁心急如焚,当下催促船家,急急扬帆起程。
第二天近午时分,终于船入桃花港,家中灶烟在望了。
院门大敞着。
“云秀——”王之仪刚跨入门槛,喊得一声,便一下子呆住了。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桌刚刚烧好,正散发出热气、飘散着诱人香味的佳肴。
云秀今天请客人?
桌子一角,一壶酒似也刚刚烫热。
请的显然还是男客人!
“啊,我刚离家一个月,她竟不耐寂寞了!”一股充满醋味的无名之火,顿时在这位风尘仆
仆的远行人心中升腾起来。
在桃花镇上,云秀是屈指可数的美人之一。镇上一班年少风流小伙子,一直垂涎不已。自从
结婚之后,王之仪内心却也甚是揣揣,唯恐被别的男子诱去。他是一个气量不大的男子,妻
子偶或向着别的年轻男子无意地一笑,他也会生三天闷气。
云秀刚刚做完一桌佳肴,正在内房中换一套鲜亮的衣服,听得外间声响彻云霄,竟是丈夫王
之仪的声音,一阵兴奋。方玄果然未作妄言。她穿戴整齐,满面桃红地走出内房。
又一股醋水,如狂涛骇浪一般涌上王之仪的心头。果然没猜错,这个贱女人在等野汉子!
“之仪……”云秀一声欢叫,猛然怔住。丈夫怎么啦?脸色如此苍白难看?
“哼!”王之仪见到妻子后的第一个声响,是通过鼻腔出来的。
云秀顿时感觉到,丈夫这一副难看的脸色,她的心,顿时冷了下来。然而,她仍然荡溢着笑,
款款迎上前去。
“之仪,你可回来啦!这几天,把我的眼睛都望穿了。”言语之中充满着使人心醉的柔情。
然而,愈是这样,王之仪的脸色愈是难看。
“我问你,这一桌子菜,做给谁吃的?这壶酒,是烫给谁喝的?你究竟在盼谁来?我出门这
一个多月,你在家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