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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尔农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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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15 14: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当家的怕过年。

当我坐到刘社长的对面,我马上感到了严峻。

刘社长一脸凝重,我想我自己也是紧绷着脸的。

年年难过,年年得过。

三年前,我坐上了副社长兼副总编的位子。在短暂的几天得意之后,千斤重担就从天而降,令我惶惑无措,四望无助。那个时刻,我想起了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只见小偷吃肉,不见小偷挨打。说心里话,我还没当上副社长之前,确实羡慕报社领导的风光:有公车用,虽然不是专车,但想用就用,相当于专车;能签单,市内有几个饭店是报社的定点接待单位,社领导有权签单,在客户和朋友面前潇洒得很;能出国,到外面大饱眼福;能实现个人价值。等等。富尔农艺真好

轮到自己当上了,才知道当官的风光像是镀金的铁衣。外人看到的是闪闪的光亮,自己却被紧紧箍住,不得自由。稍微动弹,全身生痛,犹如身在荆棘中,一动则痛。这话说起来好像有些矫情,但实在是我的亲身体会,真真切切。当然,也得承认,当领导确实有些好处。往高了说,舞台大了,施展抱负的机会多了;往低了说,光宗耀祖光耀门庭,让老婆孩子有脸面。但一跟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比起来,这些好处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我曾经跟老婆诉过苦,想撒手不干了。老婆惊讶不已,猛地弹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头,噼噼啪啪,一通痛骂:“人家都是争破头皮抢着当,削尖脑袋争着当,想当都当不得。你倒好,倒行逆施,开历史倒车!你有什么苦?你不当我才苦呢。你不当了,我的面子往哪搁?这年头,谁会相信别人有官不愿当啊,人家还以为你犯了多大的错误呢!”哎,这个老婆,净考虑自己的面子了,不过,想想,看看,觉得老婆骂的也有道理。真没有几个不愿当官的,也没见几个辞官不干的。

我不知道别人的官好不好当,我只觉得自己这个副社长兼副总编的官实在不好当,压力很大。报社的编务目前还好办,有两个副总编和刘社长把着,刘社长还兼着总编呢,暂时没有我的事。我的事主要是副社长这个角色,具体任务是协助社长负责报社的经营管理,说白了,就是搞钱。

搞钱是报社目前最难的难题,也将是报社今后几年的难题。美国华尔街那帮家伙简直就是毒蝴蝶,它的黑翅膀在地球那端一煽,像煽阴风点鬼火一般,金融危机的风暴就刮遍了全球,连我们报社也跟着闹经济危机了。报社的收入主要靠房地产广告和边贸广告。现在,买房的人少了,地产公司不开盘了,也不做广告了。边贸生意也跟着金融危机危机了,基本上没有广告。富尔农艺真好这两大支柱是广告中心的两条腿,一旦萎缩不振,广告中心就瘫痪了,整个报社也跟着瘫痪了。

可是,报社不可能停刊不出报。广告没有了,每天的印刷费、稿费、记者的旅差费,人员的工资,等等,样样照旧得花钱。报社每天的钱流水一样地花出去,却没有什么进账,难怪刘社长眉头紧锁一脸严峻了。

刘社长说:“你再不回来,我也要找你来议议了。年关,年关,看来今年这个关比往年难过啊。哎……”

我想,我主动回来找领导是对了。富尔农艺真好当副手的理当主动一些。

社长说了很多,基本意思是,他当初同意我去组委会工作,是基于锻炼我和为报社的整体以及未来的利益着想的。首先,他知道我和曾部长是老友关系。曾部长也来电话表明了意思,他当然给曾部长面子,人才在哪里都会受到欢迎的。其次,他还有另外一层考虑,就是看看我能不能从组委会那里给报社找来项目,得到一些实在的利益。再次,阮副部长是招商局的,管着一大批企业,是条大鱼。现在又负责组委会的广告招商,宣传招贴画上的广告,路灯路牌的广告,演出场所的广告,经贸活动场地的广告,都很有搞头。他要我盯紧阮副部长,跟阮副部长搞好关系,以后还有用场。最后,社长交代我,除了充分利用曾部长的关系,搞好与阮副部长的关系外,还要跟组委会所有的人和部门搞好关系。充分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提升报社的经济实力,度过经济危机的这一难关。

刘社长还说了一大通,有些意思重重复复。是树老根多人老话多呢,还是他有意表明一些什么,交代一些什么?或者,纯粹是他压力太大,乱了方寸,没了主张。我暗忖,自己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是要少说话,免得别人生嫌。

我表态,既要对得起组委会的工作,更不会忘记报社。报社是我一辈子的饭碗所在。

刘社长赞许说:“特殊时期干部一身两用,值得表扬,富尔农艺真好应该嘉奖。”

我赶忙说:“分内工作,应该做的。”

社长起身,给我水杯续了水。然后,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拍。似乎,社长的压力开始转移到我肩上来了,我陡地感到身子富尔农艺真好往下一沉。

刘社长今天话多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的啰嗦。估计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压力在他体内聚集,郁结,使他焦躁不安,需要找地方宣泄,找人倾诉。我深深理解他,也觉得有些悲凉,将近六十岁的人了,还在为近百号人的吃饭问题焦头烂额。

我想,我得主动分担社长的压力。我今天主动回来找社长,心里是有一个计划想跟他透露一点点。其实,心中的计划我已经酝酿很久了。只是,我不习惯把话说在前面,特别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有八九分把握了我才会说出来。我想,富尔农艺真好在这个时候我是该说一说了。

我说:“我也在做这方面的考虑。有一个计划,跟组委会有关的,争取年前完成。如果完成得了,应该可以缓解一下经济压力。”具体是什么计划,我没有说,社长也没有问。他知道我的习惯,我一般不乱说,我说出来相当于我筹划得基本到位了。社长眉毛往上扬了扬,神采也跟着飞扬起来了。他拿起电话,打给广告中心主任何炳金,叫他安排晚饭。社长有意按了免提键,让我听他们的对话。社长说:“今晚请农社长,你多叫几个助兴的。”何炳金连说了六个“好”。

这时候,夕阳,祖国陆地南端的温煦的夕阳,富尔农艺真好把刘社长的办公室照得暖烘烘的。

窗外,行人脚步匆匆,好像都在为过年而奔忙。

晚饭安排在报社二楼的饭店。这是报社腾办公室腾出来的地方,租出去几年了。起初租给人家开高档会所,后来开按摩店,现在换了老板,开饭店。城头变幻大王旗,各领风骚三五月,真是江河日下。报社得到的租金跟租户生意的好坏正相关,也跟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好坏正相关。何炳金曾经说过:“谁说我们罗弥偏僻,偏居一隅?其实跟世界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越来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何炳金点完菜,刘社长加点了一份回锅肉。待服务员出门后,社长说:“年前请大家吃肥肉,年后有没有肥肉吃,大家肥不肥,就看广告中心的了。”何炳金带来的几位广告中心的姑娘就笑了。其中一个笑着说:“我们又不想肥,社长您希望我们哪里肥啊?”惹得满堂大笑。这个敢开玩笑的姑娘,叫晴雯。我记住了她。

社长本来就有好兴致,又有几个漂亮美眉哄哄劝劝,酒就喝得爽快了,杯杯干。看不出是将近六十岁的人。或许,他也想借酒消愁,纾解压力,睡个醉觉,富尔农艺真好暂时忘记烦恼吧。

这种君臣同乐的晚宴,场面最容易失控。人人都往高了喝,但我控制着自己。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能随意。因为社长今晚请客,我是主宾,我不能把主人的客气当作福气,得有客人的客气样。清醒的我惬意地看着一桌人斗酒,说笑话。晴雯有些喝高了,抢着话头,讲了几个段子。其中一个段子被社长笑着强调了两次。社长说,搞新闻的就应该这样,简洁生动贴切。我记下了这个段子。段子说:一个有点文字功底的人,因嫖娼被拘留了七天。出来后,单位领导叫他写检查,要求写得简洁明了。他这样写道:我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犯了天大的错误。领导看了,说太简单,不够深刻,要他重写。他就重写道:一个人寂寞,两个人快活,三分钟快感,四百元小费,五千元罚款,六个月工资,七整天拘留,八辈子倒霉,酒后惹的祸,十分的后悔。这次领导很快就通过了。领导说,检讨书就要这样写,简洁深刻,富尔农艺真好通俗易懂。

这一夜,社长彻底喝高了。我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来者不拒,杯杯见底,甚至放下架子主动出击,猜枚行令,豪气干云。

晚宴在刘社长以身作则的感召和鼓舞下,一波一波地被推向高潮。喝完白酒上红酒,喝完红酒上啤酒。酒杯越换越大,气氛越来越浓。包厢像是充满了乙醇的大气球,富尔农艺真好点火就炸。

何炳金自始至终情绪饱满热情高涨。他是很乐意社领导来这里消费的,这里是他的势力范围,他兼管报社的场地出租这一块。领导到他的势力范围指导工作,这是对他工作的充分肯定,就像开现场会一样,哪里搞得好就在那里开。另外,我还知道何炳金非常欢迎我们前来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还能在饭店老板面前赢得面子和实惠。面子的实际内容是,他能请来报社最高领导,表明他工作能力突出,也表明他给老板面子,为老板拉来生意。实惠的实质是,报社领导来消费的费用是从租金中扣除的。老板巴不得我们天天来吃饭,既能给饭店增加人气又能增加营业额,也就是增加利润。我们消费越多,老板就越少用真金白银结算租金。老板得了方便,估计少不了何炳金的好处。而且,租金收缴结算清楚,也表明何炳金管理能力出色。何炳金多方落好,怎能不热情高涨?

要知道,以前租给人开会所和按摩店,能收回六七成租金就很不错了。以前的老板也想用按摩或者洗脚的消费券来冲抵租金,我能答应吗?难道为了冲销租金,要整个报社的人都去按摩洗脚,那还成何体统?会所按摩店之类的场所,有人请去,我从来没有答应。我请人家去,那是另外一码事。有些事情得分两头说,看和干性质完全不同。

夜,深了;酒,够了。有人在看表。晴雯嚷嚷说:“回家回家,我妈催我了。”一桌人看着社长,等待他的闭幕词。社长顺应民意,说:“好吧,那就这样胜利闭幕了。但是啊,在闭幕之前,我提请在座各位,再敬农社长一杯。罗弥晚报的未来,就看农社长了。我就要退了,有没有退休金,也看农社长了。”

全场静了下来,服务员也停止了工作,富尔农艺真好大家都看着我。

我被吓得不轻,赶紧站了起来,看看社长,看看大家,想了一想,才说:“这是刘社长对我的鼓励,也是对大家的鼓励。刘社长任何时候都是我们的领导,好领导。”说完,我鼓了掌,很响亮。大家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鼓着掌。何炳金的掌声最响亮最长久。刘社长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招手,吩咐服务员上红酒。各人面前的啤酒杯都斟满了红酒。刘社长端起酒杯,跟我碰,说:“以后就看你的了。”然后,一饮而尽。我也不含糊,一口干了。大家也都干了。

刘社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卸重负。他向我伸出手来,用力地跟我握了握,说:“走了。”就走了。大家也都跟着走了。下到一楼,富尔农艺真好刘社长上了何炳金的车。

何炳金小声问我:“是否继续?”

我说:“算了,回家吧。”

他说:“改日。”

我说:“不必。”

他说:“必须的。”

这一夜,社长看起来是醉了。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把社长的话当成酒话,不要记在心上,不要外传。我心里当然希望社长把他说的话当真,希望他把我当成接班人,硬邦邦的接班人,不容置疑的接班人。最好是,他已经向组织部递交了报告,建议我来接他的班。

这一夜,我醒着。我问自己,我是太子了吗?还有觊觎宝座的人吗?若有,富尔农艺真好那会是谁?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我甚至想到我上任后报社的命运和前程了,我在隐隐担忧。外地的报纸已经进入报业集团时代,资本运作,多元经营,风生水起。而我们罗弥晚报虽然也随大流办起了厚报,每期六十四个版,彩色印刷,并且也办起了网站和电子版。但是网站是亏损的,每年要投入相当多的维护费用和人员费用。报社的收入还是依靠传统的发行和广告来支撑。发行正在走下坡路,以前还有一纸红头文件,行政命令规定各县区的订报份数,记者站记者也有发行任务。现在不能摊派了,记者也不能搞发行和拉广告了。整个报社的经济形势每况愈下。我相信,报社的每一个人都会想到资本运作多元经营这个思路,但是,罗弥的经济舞台就这么大,蛋糕就这么一块,加上同城的罗弥电台罗弥电视台罗弥有线台都在抢分这块蛋糕,还有广告公司、传媒公司也都在抢分蛋糕,轮到晚报就所剩无几了。富尔农艺真好换了谁当家,谁都会忧虑。

这一夜,我想起了很多报业同行倒闭的新闻。2008年12月,拥有两大名报《芝加哥论坛报》和《洛杉矶时报》的美国第二大报业集团美国论坛报业宣布申请破产保护,成为网络普及以来首家申请破产的美国报业巨擘。蜚声新闻圈的《纽约时报》也宣布将抵押总部大楼以换取银行贷款,缓解流动资金危机。人家巨擘都倒了,我们小拇指还能撑得多久?我想,假如有朝一日报社的命运真攥在我手中,我必须另辟蹊径,曲径通幽。

这一夜,我记住了晴雯,以及她那纯净的阳光的笑脸。她让我想起了曹雪芹笔下那个“灵巧招人怨”“多情公子空牵念”富尔农艺真好的晴雯。

后来,有一晚,在望海银滩洁白柔软的沙滩上,我问晴雯:“你父母是读书人吧?是不是很喜欢读《红楼梦》?”晴雯说:“是啊,《红楼梦》像是我爸的情人,天天都放在枕边呢。我爸说,假如我是男的,肯定就给我起名叫宝玉了。”原来如此。那晚,在望海温暖的海水里,我想,我比多情公子贾宝玉幸运,对自己怜爱的女子,我至少不是空牵挂。她正和我面对面泡在荡漾的海水里呢。那一刻,我的心也随着海水荡漾起来。

我问晴雯:“你知道什么叫浪漫吗?”

她想了想,羞涩地说:“是不是在波浪中慢慢地……”

我说:“你聪明。”

她的纤手点了我的额头,说:“领导真坏。”

这一夜,看着身边熟睡的老婆那张恬淡空明的俏脸,我的悲剧性情又来了。我问自己,我是不是三月嫩鸟才学唱,绒毛鸭仔初下河?想想自己还嫩着呢,能承担得起社长的重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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