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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扫欧洲的“匈人”,是匈奴的后代吗?|短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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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6 10:42: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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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克劳斯·罗森所著《匈人王阿提拉:席卷欧洲的东方游牧领袖》(后浪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已获授权。


当匈人入侵的消息传到罗马帝国境内时,有传言说攻来的是斯基泰人。按照希罗多德的说法,他们生活在黑海和米欧提斯湖的北边塔奈斯河和波律斯铁涅斯河(今天的顿河和第聂伯河)之间。希罗多德将斯基泰人分为四个部落,他们最可能是其中的游牧部落。尤内皮乌斯想在他初版的历史著作中给出有关匈人来源的令人信服的信息,然而这是徒劳的。希罗多德提到过,在“游牧斯基泰人”的东边生活着“王族斯基泰人”,尤内皮乌斯便在考察匈人是否和这群“王族”有关系。斯基泰这个名字一直和匈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哲罗姆也把斯基泰人和匈人画了等号,而拜访过阿提拉宫殿的普利斯库斯则在这两个名字之间摇摆不定。这偶尔会造成一些困惑,因为“斯基泰人”也是对哥特人的通行称谓。罗马诗人奥维德(Ovid)被流放至黑海之滨的时代,那里聚居着哥特人,在奥维德看来,那里便是“斯基泰世界”(Scythicus orbis)。

在这之前,“斯基泰”已经成为游牧民族的代名词。教会作家凯撒利亚的安德烈(Andreas von Caesarea)在6世纪的头三十年中写了《新约启示录》的评论,谈及了歌革和玛各这两个末日民族。不只是安布罗斯,其他的基督教作家都认为阿德里安堡之战的胜利者就是先知以西结所预言过的歌革人。《启示录》的作者也接着先知的预言说道:“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安德烈意识到:“有些人将歌革和玛各看作来自北方的、被我们称为‘匈人’的斯基泰民族。如我们所见,这些人的数量和战力能够毁灭世上的每一个帝国。”

马萨革泰人是里海东边的另一个草原民族。公元前6世纪,波斯人试图把他们纳入帝国版图,希罗多德也因此对马萨革泰人展开过详尽的描述。亚历山大大帝同他们进行过交战,但是和斯基泰人一样,他们的族名也被视作北方草原游牧民的通称(尽管没有广为流传),这致使人们认为他们存在着生物学上的亲缘关系。因此阿兰人应该是马萨革泰人的后裔,而谈及过马萨革泰人好几次的历史学家普罗科匹厄斯则认为他们是匈人。

尤内皮乌斯对于普罗科匹厄斯这种草率地将匈人归为斯基泰人的做法十分不满。毕竟王族斯基泰人生活在一片为人熟知的区域,他自己也在这期间碰见过匈人,他们的长相有蒙古人的特征。他的第二版著作继续采用了希罗多德的理论:“在斯基泰人生活的平原哈萨克草原西部的另一边,人们在跋涉过碎石遍地的土地后,便能遇见生活在高山脚下的一个民族。这个民族中的男人和女人生来就是光头,塌鼻宽下巴。他们说着自己的语言,服饰风格和斯基泰人很像。”

这位历史学家描述的显然是蒙古人种。他们胡须、体毛都很稀疏,被误传为秃头。而高山则可能是乌拉尔山或者阿尔泰山,阿尔泰山前便是布满石块的山麓地带绵延1000千米的哈萨克丘陵,而南部则是半沙漠地带。尤内皮乌斯还提到了第三种常见的说法:匈人是一支来自亚洲,越过辛梅里亚博斯普鲁斯海峡抵达欧洲的民族。尤内皮乌斯的著作已经失传,这些文字都是后人从佐西姆斯(Zosimus)那里摘录的,而佐西姆斯收集整合的尤内皮乌斯初版和再版的著作文稿也是比较粗略的。

417年,教会作家奥罗修斯(Orosius)秉持着这样一种传统观点,他认为匈人的故乡还要在更北的地方,在奥托罗格拉河的发源地和同名的城市那里。依照地理学家托勒密的观点,这片区域在伊莫迪山或塞尔山,即喜马拉雅山脉的南端。“被群山包围,难以通行”,匈人在那里世代居住,直到“突然为狂躁所驱”,攻打哥特人。奥罗修斯如是说。

俄罗斯的考古学家认为,匈人的祖先生活在贝加尔湖南岸。在公元元年前后,那里较大的聚居点已经有了城市的雏形,有一些聚居点还修建了围墙。有一支民族在此定居,他们以畜牧业和种植业为生。从陪葬品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有了社会化的组织。在公元前55年左右,他们分裂为南北两个部落联盟,南部归顺中国,北部西迁,而匈人就是西迁部族的后代。

研究者从相对一致的考古成果中得出了“人种相同”的结论。经过漫长的迁徙后,北方部族抵达了阿尔泰山脉和更北边的叶尼塞河中游流域。因为那里在铁器时代末期(4世纪中期左右)出现了匈人的踪迹。第聂伯河、北顿涅茨河以及顿河、伏尔加河流域也都出现了匈人的踪迹,这说明匈人在不断地西迁。语言学研究也证明,匈人的迁徙始于阿尔泰地区。作为畜牧者,他们不得不进行季节性迁徙。因此对他们来说,到草原上去过游牧生活绝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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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匈人极盛时的势力范围

如上所述,古代时期的作者已经解释了北方寒冷气候区的民族迁移理论。诗人、地理学家狄奥尼修斯补充道,“当马匹、骡子和羊群都死于严寒时,居民就会扬鞭远行,背井离乡”,任由土地和郁郁葱葱的山头被冬季的风暴蹂躏。人们发现,气候变化有时也导致了匈人西迁。气候学、地理学和植物学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猜想。日益寒冷的气候导致了旱灾。338到377年,有一场旱灾前后共持续了40年。除了气候变化,还有从蒙古推进到阿尔泰山脉的各部落带来的军事压力。人们毕竟不能低估好战的山区居民在更为富裕的平原居民身上为家乡恶劣的自然条件寻求补偿的欲望。因其掠夺天性而臭名昭著的匈人,便带着这种欲望走出了故乡。

阿尔泰地区的居民属于一个更大的文化圈,这个文化圈受到中国北方区域的影响,混居着有蒙古人种血统的人群。这种混合涉及一个250年来争论不休的问题,那就是匈人和匈奴(一个数百年来威胁着中国北境的蒙古人种游牧民族)之间存在着哪些联系。有一种说法认为匈人是匈奴的后代,或者至少和匈奴有着亲缘关系。但现在这种说法被大多数考古学家和语言学家否定了。然而匈人和匈奴这两个名称在发音上是相近的,可以说,这两种名称在源头上都不是专有的民族名,它们只是对草原骑马民族的统称。外来名随着时间推移会变成专有名,这一过程在其他案例中也有迹可循。生活在6世纪后半叶的拜占庭历史学家阿加提阿斯描写过“匈人”这一名称的变化过程:“斯基泰人”或者“匈人”本是对生活在顿河和喜马拉雅山之间的所有草原民族的通称,而各个民族有着自己传统的专有名。

另一个相似的例子便是哈萨克草原的游牧民族“阿兰人”的称谓。阿米阿努斯马尔切利努斯在附录中介绍了匈人的情况后,又对“阿兰人”做了富有启发性的评论:

“分布在两片大陆也就是古时欧亚分界线顿河的东西两岸的阿兰人有着许多不同的部族,这里不再逐一列举。他们尽管在地理空间上相隔甚远,并且作为游牧民族不得不在广阔的区域中迁徙,但‘阿兰人’这个名字在时间长河中逐渐固定为一个专有名。现在所有的游牧民族因其相似的习俗、未开化的生活方式和武装形式被统称为‘阿兰人’。”

“阿兰人”因此是不同民族的集合名,他们在广袤的区域中基于相同的生存条件而发展出了相同的生活方式,对手总是有着相同的武器和相同的游牧民族作战策略。这位历史学家没有提及他们有相同的起源和语言,反而通过复数名词“不同的部族 ”(gentes variae)默默地把这个可能性排除在外。他借用被动句式“被统称(cognominantur)为阿兰人”来点明,这个名字一开始是个外来名,后来逐渐变为一个含义广泛的专有名。类似的语言例子“他们接受了单独的专有名”(ad unum concessere vocabulum)也表明了这种发展趋势。

匈人还生活在阿尔泰地区的时候,最迟在西迁之中,就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多民族联合部落,这使得“匈人”这个称谓和“阿兰人”一样,更容易从外来名转变为专有名。人们估计,他们中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的人是蒙古人种。在这样的部落中,通常情况下都有一个主导民族或者霸主民族。来自阿尔泰地区,并带来了自己语言的匈人便是这样的主导民族,他们继承了“匈人”这一称谓。他们是后世希腊文献中记载的“王族匈人”,这个概念与希罗多德的“王族斯基泰人”以及地理学家斯特拉波和托勒密笔下的“王族萨尔马提亚人”相一致。

其他大大小小的部族在加入或者臣服于他们后,即便没有舍弃原有的语言,却也将自己称作“匈人”,这时他们便成了王族匈人。因此历史学家普利斯库斯依照自己的经历把这些匈人称为“大杂烩”。他逗留在匈人部落的时候,不仅听到了匈人语,还听到了哥特语和拉丁语,甚至还有人讲希腊语,这令他相当吃惊。在民族大杂烩中还有其他普利斯库斯听不懂的语言,这些语言在他耳朵里和陌生的匈人语别无二致,因此他自己也无法将它们区别开来。因为在西迁的过程中,匈人早就碰上了很多说着迥异语言的民族。若有人想要穿越哈萨克丘陵地带去经商,必须至少带上7个不同语言的翻译。若这人想去南边的高加索山脉,他甚至能体验到26种不同的语言。

匈人的军事首领诞生于说着原始匈人语的王族匈人中。他们随后在西方会发展羽翼,增长势力,登上王座。“大杂烩”也是现代语言学从流传下来的匈人人名中得出的,有关匈人语言来源与归类的结论。匈人语是否和蒙古语或者古突厥语、伊朗语或者古保加尔语相近?即便人种上没有关联,但在语言层面上匈人和匈奴是否有联系?375年,在进攻哥特人的多民族联合军中,那些匈人部族是否说着这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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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拉斐尔作品《伟大的利奥和阿提拉的会面》,圣彼得和圣保罗在利奥一世头上,后者去会见阿提拉。

375年的民族大杂烩告诫人们,在把匈人和其他所谓的匈人部族比如巴克特里亚和粟特的嚈哒人,或者在357年至359年和波斯人结盟对抗罗马人的匈尼特人相提并论时要慎重些。普罗科匹厄斯把嚈哒人称为“白匈人”,但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怪异,因为这个定居民族在生活方式、外貌特征和政治制度上和其他的匈人毫无共同之处,他们的生活区域甚至都互不相邻。最可能的解释是,他们的这个绰号使人回想起了他们从北方出发、长途跋涉后在波斯帝国的北境找到了新家园的时代。这个绰号又暗示了“匈人”这个指代北方和东方游牧民族的通称的初始含义。


作者简介

克劳斯·罗森(Klaus Rosen),1937年出生于曼海姆,德国历史学家,专攻古代晚期历史方向,曾在艾希斯特-因戈尔施塔特天主教大学和波恩大学的古代历史系任教。著有《帝国时代罗马城的权力与文化》《奥古斯丁:天才与圣人》等。

图书简介

古代欧洲史上,匈人王阿提拉是个谜一般的人物。他仿佛野火一般从东方匆匆而来,四处劫掠屠杀,散布恐慌,在欧洲留下一片片焦土与废墟,严重威胁了彼时内忧外患的罗马帝国。但在短暂的强盛后,阿提拉在高卢和意大利接连受挫,最终死在新娘的婚床上。他死后,他一手建成的匈人王国分崩离析,匈人这个神秘民族也随之迅速消失在历史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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